“就拿謝公甫來說,為官幾十年,作風簡樸,愛民如子。雖然位極人臣,但為人謙恭,絲毫看不到高高在上的官僚作派。我和他認識以來,知道他上轎時連轎凳都不用,更不用說是拿人來墊腳了。可是我們看到的那個謝公甫,分明就是一擺居高臨下的的樣子,根本不拿下人當人看。”
千夜點點頭,接話到:“當時我還以為,這個盛名天下的謝公甫謝丞相,也不過是個沽名吊譽之徒而已。現在想來,確實是我考慮簡單了。”
三賢王點點頭,繼續說道:“再說說護國公周裳吧。據琅玡和笑雪所說,周裳身長七尺,麵色赤紅,留有長須。這些都很符合周裳的特征。尤其是那長須,周裳可是視為珍寶,每日精心梳理。因為周裳又有美髯公之稱。但同樣的是,你們所見之人雖然和周裳長得一模一樣,但那並不是周裳。因為護國公周裳,為人十分謹慎警惕。他出行時,前方必有兩名校尉開路,並且他自己本人,一慣注意留神四周,對風吹草動都十分敏感,善左右張望。而據你們所見,這個周裳不光沒有校尉在前開路,走路還目不斜視,這就已經足以說明此周裳不是彼周裳了。並且,”三賢王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周裳雖然封爵護國公,但此人並不會武功。此人原本為右將軍麾下軍師,以謀略著稱。你們說看到的人龍行虎步,下盤穩健,顯然是有武藝在身的。”
聽了三賢王一番分析,眾人皆點頭稱是,同時也更加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而這個時候,三賢王已經疲憊得說不出話來了。
“那讓我來分析一下李彪吧。”高義向眾人抱拳,目光詢問性地投向了三賢王。三賢王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李彪身長九尺,體重二百五十斤。他的彪悍魁梧是全軍出了名的,無人不知。正因為他的身軀過於龐大,以前的座騎都無力負擔,壓死的軍馬都不止一匹兩匹了。現在的座騎是皇上特意禦賜的西域汗血寶馬,即便如此,要負擔李彪也並不輕鬆,因此行走的速度並不是很快。”高義頓了頓,繼續說到:“可據我們觀察,這馬兒馱著李彪飛跑,可真是輕快得很!”
眾人相信高義的感覺和判斷。不止是因為高義是個老兵,有著豐富而可靠的經驗。最關鍵的是高義見過李彪,知道一些他的情形。
現在,從肉眼來看,馬背上那個極其高大魁梧之人,確是李彪無疑。身形依舊,體重卻減輕了不少。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那隻能判斷,那馬背上的李彪,也不是真正的李彪了。同謝公甫一樣,也是有人冒充之。”三賢王皺著眉,捊著胡須。
現在眾人已經得到了結論:周裳、李彪、謝公甫這三人,都並不是他們本人,而是被替換了個冒牌貨。而真正的三位棟梁,就不知身在何處,甚至可能已經遭遇毒手了。
想到這裏,三賢王心中揪心一痛。
“我們必須想辦法拆穿他們的真麵目,一來震懾善衣之流,扼製他們的陰謀。二來詔告天下,警醒世人,盡可能做好防範。”三賢王一揮衣袖,斬釘截鐵地說道。
善衣之流意在天下。他們如此處心積慮地將三位德高望重的朝廷重臣掉包,而不是簡單地翦除異己,安插親信,就是為了利用這三位重臣在朝堂和世人心目中的影響力,達到擾亂視聽,禍亂朝綱的目的。
三位重臣手握重權,又是民心所向,如果他們都倒向善衣,任其驅使了,善衣想謀取天下,豈不減少了很多阻力?
善衣這隻老狐狸,真是老謀深算!
不光是三賢王,大家都很清楚善衣此舉的用意。現在要做的,隻能是破壞掉他的如意算盤,讓他的陰謀失算,拖延他謀奪天下的時間,然後伺機將其殲滅。
拆穿冒牌貨的真麵目,勢在必行。
可是怎麼拆呢?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眾人又陷入了苦思。
“其實我們也不用一舉將他們一網打盡。各個擊破,或是先拿其中一人開刀,也可以打亂善衣的陣腳,達到敲山震虎的目的。”千夜建議到。
“好主意!”三賢王麵色一喜,重重地拍了一下扶手,“一舉擊破我們現在確實沒辦法做到,但如果隻是先對付其中一人,那明天就是個絕好的時機!”
“什麼時機?”眾人異口同聲地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