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陽光,一片樹林,一條溪,一條道,一顆光頭。 Ww WCOM
“哎喲,”這顆光頭撞在了一棵樹上,“該死的樹,怎麼不長眼睛,看到阿呆和尚走過來也不讓一讓。”
向樹瞪了一眼,滿是鄙夷之色,埋怨了一句,繼續往前走。
這顆光頭的主人就是阿呆。
阿呆是一個和尚。
他一個人走在這片樹林裏、溪流旁的道上。
他已不知走了多少,自從那座山上下來之後,他就一直這樣不急不慢的走著。
一路走來也不知撞了多少棵樹,也不知多少棵樹遭到過他的鄙夷之色。
他已很多沒有吃東西了,肚子一路上“咕咕咕”叫個不停。
“人為什麼要吃飯呢,若是人不會餓,不用拿食物充饑該多好?世間萬物豈不是各不相幹,可以各幹各的事了麼?”
阿呆這樣想著,啊喲一聲,那顆亮的光頭又撞在了一棵樹上:“又是一棵不長眼睛的樹。”
他似乎覺得走累了,幹脆在那顆樹旁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用他那不知補了多少補丁的灰色僧衣的衣袂扇著風,一顆腦袋卻不安分地左搖右晃,雙目瞪得圓圓的,在四處找尋什麼東西。
一條溪就在他身旁,溪流清澈透明,一條條魚在溪水中嬉耍。
突然“噗”的一聲,一個物體從空中掉進了溪流中。
著實把阿呆和尚嚇了個尿。
他拍了拍胸,定睛看去,但見那物體順著溪流向下流去,在水中不停的拍打著翅膀,原來是一隻鳥。
一隻鳥好好的飛在上,怎麼會突然掉進水裏呢?
“難道蒼大老爺見我阿呆和尚餓得急了,所以降食物給我?”
他這樣妄想著,連忙站起身來,追上那順著溪流一直往下流去的鳥,噗通一聲便跳了下去,濺起不少水花。
雙手輕輕把鳥從溪流中捧起,走上岸來,仔細一看,微微吃了一驚,但見鳥左翅窩下有傷痕。
阿呆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鳥鳥,你既然已命在旦夕,不如犧牲一下,解解和尚饑餓好不好?”
那鳥似乎能聽懂他的話,腦袋搖了搖,似乎在:不要不要。
阿呆道:“哎呀,你還拒絕,信不信我閹了你。”
那鳥嚇得拚命掙紮,右翅“噗噗”不停在拍打,無奈雙爪被阿呆抓住,無法逃離他的魔掌。
阿呆咧嘴而笑,十分得意,“怕了吧?怕了你就點頭答應,讓我填飽肚子。”
那鳥窩在他手掌之中,腦袋又搖了搖。
阿呆瞪著眼睛,做出一副凶相,道:“好啊,那我先閹了你在。”
閹就閹,一手抓住它的雙爪,一手在它肚腹下麵不停撥弄羽毛,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鳥右翅又在拍打,但哪裏能逃出他的魔掌,隻是做垂死掙紮罷了。
撥了一會兒,皺眉道:“奇怪,你的鳥在哪?”
阿呆和尚是山裏的孩子,文化不高,他哪裏知道鳥沒有鳥,隻有****。
突聽一個聲音傳進耳朵,“誰敢碰我孫女一根毫毛,老婆子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阿呆一怔!
孫女?
臉上露出壞笑,看著鳥道:“原來你是母的,難怪沒有鳥。”
完這句話,突然驚覺:“不對,剛剛那句話是一個老人家的。”雙目四顧,隻見樹林之中鳥語花香,溪流靜靜地流淌,哪裏有半個人影?
就在這時,一個嬌嫩卻帶著哭聲的聲音叫道:“奶奶。”叫聲充滿了擔憂和焦急。
阿呆這次聽得分明,這聲音是從林外傳來的。
他臉色突然變得嚴肅,絲毫沒有剛才那孩子般調皮的模樣。
在灰色僧衣上撕下一條布帶,心翼翼地幫鳥裹住傷口,放在了他剛才坐著的石頭上,道:“鳥鳥,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造化了,阿彌陀佛。”
林外。
陽光明媚,山風從林中吹出來,帶著草木的芬芳。
一條寬道,一個坡,十個年輕人。
十個年輕人統一身穿月白長衫,手中皆拿著一柄二十一寸三分長的劍。
他們圍成一個圈,圈中有一位老人和一名妙齡少女,老人六七十歲的樣子,很顯然他們是祖孫關係。
十個年輕人臉色都十分陰沉,十雙眼睛,帶著一種深仇大恨的表情,死死盯著這祖孫二人。
山坡上充滿了殺氣!
十柄長劍都已出鞘,十柄長劍在豔陽下閃射出寒光。
妙齡少女著一身素衣,膚白臉嫩,身材巧,圓圓的臉蛋,看起來非常可愛。
但她可愛的臉上卻顯出十分沉痛難過的表情。
兩滴晶瑩的淚珠從她那圓圓的大眼睛之中流出來,楚楚可憐。
她雙手扶著一位老人,老人已老態龍鍾弓著腰,著一身黑色素衣,左肩上有鮮血湧出,把黑衣染得看起來十分詭譎,她嘴角也有鮮血溢出,臉色慘白,好像隨時都會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