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娘在屋裏聽著不願意,剛想說什麼,想起沈東遠那個活閻王,又不敢吱聲了,去櫥子裏找了棉褲來換上,這一回真是陪大了,家裏的大權都被他爹攬了去,她一分錢也撈不著了。
後來春來大舅來送東西,春來娘拉著他倒苦水。
春來大舅眼一瞪,“行了,就你做的那好事,十裏八鄉都知道,連帶著小,別說媳婦了,都沒有人提煤了。”人家一聽說是他家的,上來就問婆婆不會虐待兒媳婦吧,氣的媳婦直罵這個嫁出去的姑奶奶。
春來大舅家的小兒子果真過了好幾年才娶上媳婦,不過後來就不讓春來娘上門了。四時八節,春來家的節禮也不要了,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趨勢,原來她還仗著春來大舅撐腰,自此以後她囂張的氣焰也就下去了,後來病了兩次,沒人伺候,更覺出蓮子的好來,隻是後悔也晚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春來在外間道,“爹您心裏也別難受,雖說我不在家住了,以後我還是常來,你要是有事,就捎信給我。”
春來爹,“放心吧,爹身子骨還硬朗著呢,等開春再養上幾頭豬,養上群羊,這一年的嚼頭就夠了。看著你出息了,爹打心眼裏高興。”
王春來一聽,直接抹開眼睛了。
春來爹歎口氣,“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娘的報應。也都怪我,年輕的時候但凡不慣著她,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王春來聽了隻得道,“都過去了,還說啥。”
沈華蓮的東西雖然不多,沈東遠也往縣城送了三回,才送完。
他還是第一次來大姐的院子,一看果然不錯,直誇他們眼光好。
因為大弟給她出了氣,沈華蓮心情還不錯,“這都是沾了梅子的光,還是她有見識,讓我和春來在這幹十年也想不出來要買套院子來。”
“姐,”沈東遠避著王春來說道,“你婆婆這個人心眼不好,這個大家都是知道的。看在春來的麵子上,往後該回去的還是回去。”
沈華蓮倒是一笑,“你不用勸我了,我心裏有數,往後姐也不願意當個軟的了,但凡我和大嫂一樣厲害點,小雪能受那麼大的罪麼?”尤其是到晚上,沾點冷氣就咳嗽個不停,她夜夜心裏祈禱還是自己替小雪承受了吧。
她忽然想起來,“你怎麼帶槍出來?”
沈東遠笑,“這是報廢的,我借的,現在路上不太平,別看是軍車,一樣有人敢動,路上壯壯膽。”
“你嚇死我了,看電視上,槍也沒有這麼響,怎麼這麼響啊。”
“電視上都是假的,這是真的,當然這麼響了,姐,我晚上就得往回趕,我想帶梅子回去。”
沈華蓮點點頭,“應該的,你放心,家裏有我和春來呢,你不等等見了老二再走?”老二是沈西進,還沒有放假。
“不等了,明天早六點我就得去趕著去換班,人家要坐車回老家,可不能耽誤了。”他今天這一天是和別人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