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曉光,個人投資者,發布於2013/10/22
日本,是離我們最近的發達國家。從中國沿海地區坐飛機去日本的時間跟國內航班不會相差太多。但大多數中國人對日本的了解遠遠不如遠在大洋彼岸的美國。隨著中國國力的增強,導致中日之間在貿易、能源、領土問題上產生各種摩擦。中國國內也隨之彌漫著仇日情緒。仇恨對中國自身的實力增強沒有任何幫助,反而在數次抗日遊行活動中,讓世人看到了對私有財產保護的缺陷。如果憤怒就可以打砸屬於別人的日本產品,那麼同樣暴力活動也可以針對美國產品、英國產品、韓國產品以至中國產品。
從歪曲曆史的角度,目前國內流行的各種抗日神劇,比日本教科書問題要嚴重百倍。那本“扶桑社”歪曲曆史教科書的學生比例隻有0.04%,就引起中韓的軒然大波,如果日本把扭曲的曆史節目每天在全國電視屏幕上輪番播放,那肯定不是簡單的外交抗議可以解決的。中國對曆史的教育,是一種仇恨教育。從未去過日本的小學生會對日本莫名仇恨。站在日本少數右翼的角度,他們是懼怕生活在這個國土麵積是日本26倍的、人們是理性守法、有獨立思考能力、擁有良好自我完善能力的國家的,還是懼怕一個毫無理性,有點輿論影響就喜怒無常,經常以暴力對自己國民宣泄對外族負麵情緒的國家呢?
其實每個70後、80後都應該感謝日本,是日本眾多的動畫片,給了這兩代人一個豐富的童年。比起現在為了支持國產動漫“一羊獨大”的可憐的00後,豐富的日本動漫撐起了70後、80後豐富的童年。更何況到了青少年時期,大量的日本愛情動作片,實現了人類曆史上最大規模的跨國生理保健教育普及,並且完全是依賴民間的力量。單單一個日本文化產業,就解決了一代人在兩個人生階段不同的精神文明建設。
日本這個國家,在近十年我一共去了三次,並不算頻繁。但每次踏上日本的土地,都會有一種莫名的衝動。這些年來,我對關於日本的各種資料都充滿興趣,無論是西方白人眼中的《菊與刀》,還是陳偉的《日本商業企業400年》,描寫日本傳統手工藝人的《留住手藝》,關於日本古代曆史的《德川家康》《豐臣秀吉》。關於古代各種人物生平的電視劇“大河劇場”,或是國家地理關於日本武士刀的紀錄片,關於日本“壽司之神”的紀錄片都深深吸引著我。尤其是對我這個電影從來不看兩遍的人來說,“壽司之神”對我啟發非常大,小野二郎在片頭的那段話,其實就是人生成功的真諦。這部紀錄片我閑時都會找出來看一遍,有很好的激勵作用。
剖析自我的動機,我通過各種方式加深對日本的了解。從潛意識裏是在尋找一個答案——是什麼造就了日本明治維新的成功,讓日本一舉邁入發達國家的行列?而中國在戊戌變法失敗後,陷入無盡的內耗,以最悲慘的代價,完成一個民族從封建社會向現代文明社會的轉變?而時至今日,在中國這片土地依然上演著曆史循環劇目。中國文明興衰循環的魔咒至今也不能說被打破。
記得當年在英國留學期間,跟日本同學交流,他問我對他們國家感覺怎麼樣。我思索了幾秒,脫口而出“幹淨”。第一次到日本的人都會對日本的整潔程度所驚歎。我去過幾十個國家,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在整潔程度上可以與日本比肩。無論是在人口密集的步行街,還是林中幽靜的寺廟,街邊拐角處的小拉麵館,地麵上都像水洗過一般幹淨。而這種整潔也表現在日本普通百姓的日常穿戴上。在歐洲旅行其實非常容易分辨哪些是日本人、韓國人,哪些是中國人。日本人旅行總是穿戴整齊,老太太戴著帽簷很寬的禮帽,手裏戴著手套。老先生的襯衣最上邊的扣子都會扣整齊。在排隊出行時,日本人說話總是輕聲細語。
民族性格差異
走在日本的大街小巷,表麵看到的是幹淨,背後反映的是日本民族性格裏的高度統一性。日本人性格中具備大海中沙丁魚群的特點。在自然界中,渺小的個體生物總是通過群居和統一行動的方式增加自己的存活概率。日本這片土地,本身就是地震和火山噴發的產物,自古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也許很自然就會產生對自然的敬畏。那種“人定勝天”“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觀點並不符合日本人的自然價值觀。
日本的神道教在我理解是一種泛神論。遊走在日本各地都可以看到各行各業的神牌。庖丁在中國人看來就是個手藝利索的屠夫,但在日本肯定就是“廚神”。魯班在中國也就是個手藝高明的木匠,但在日本一定被奉為“木匠之神”。中國的茶文化可以追溯到先秦和魏晉南北朝時代,在中國屬於“文化”範疇的事物傳到日本就成了“神”,成了“道”。日本的茶道宣揚“一期一會“,其含義是指一生隻見一次,不會有第二次的相會。這種觀點也許是來自佛教中對“諸行無常”的領悟,或者是日本自古多地震,人們習慣了生離死別,而產生的一種人生態度。“一期一會”的態度,讓品茶附帶上了宗教色彩。經曆一個完整的茶道儀式,就好比是一場宗教活動,是對自我精神上的完善和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