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還不動手(2 / 2)

心中有幾分惱恨,見麵那日他便說過,讓小樓隻需等著皇上回來便好,誰想得到她自己鬧出這些事,也不知要做什麼。莫非她以為但憑一己之力,能幫到皇上什麼麼?

等等……幫到皇上……

索淵瞬間斂了神情,重新看向小樓。

她見司馬昱不退,也不惱,隻是一手持劍,一手扶著那棺木,忽而冷聲道:“司馬昱,你等本隨皇上一同行至涼州,為何片刻不留,當日便回了宸州?”

不等他開口,她繼續道:“涼州太守之子乃你妹婿,過門不入,豈非於理不合?”

他下意識往前一步,劍尖抵在喉嚨,微微的刺痛傳來。

她眉眼不動,手連顫都沒顫一下。

好像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是冷到心肺都打顫。他雙手握拳,好不容易才克製住翻滾的情緒。

“太皇太後潘氏與王府老夫人乃同宗姐妹,素來寵愛宸王一脈,若非先帝乃皇後所出,隻怕龍椅必定是要落在宸王身上。”

“去年十月你進京賀壽,太皇太後一直將你留在長安,本就是於國法不合。太傅數次勸諫,但皇上敬重祖母,不忍心違逆,還是讓你一直留了下來。更甚者將你與世子妃一同接進宮中……”

“皇後小產,宮婢言皇後所食點心乃世子妃所獻,誰料當日又改了口,這其中誰動過手腳,你竟以為能瞞得住天下人麼?!”

“……”

百姓隻知皇嗣不保,卻不知其中有這樣一層緣故,當即驚成一片。

南宮琉璃臉色一白,太皇太後朝侍衛使了個眼色,他們即刻會意,默默散成一片,三兩個男子慢慢繞到小樓身後。

索淵眼一熱,即刻大聲道:“謀害皇嗣,罪同叛國,當誅!”

人群中有片刻安靜,隨即都隨著他大喊:“當誅!當誅!……”

太皇太後眉頭皺得死緊,眼見著場麵失控,南宮相國皺眉往前跨出一步,冷聲道:“皇嗣之事自有大理寺公定,你一介婦人,在皇上聖體之前,滋擾生事,縱是皇妃,也決不能容!“

韓常冷笑道:“皇上去得蹊蹺,瑜嬪乃我韓氏女兒,巾幗不讓須眉,對皇上去因有所疑惑,難道還不能說出來麼?”

“韓太傅!”南宮相國厲聲:“即便有疑惑,回宮訴說又待如何?當著長安百姓,豈不是讓人笑話?!”

“相國大人……”小樓忽然開口,全然不同於之前的厲聲詰問,甚至還含了一絲輕笑,仿佛接下來要說的話,真是可笑至極。

南宮相國轉臉看向她,滿目憎惡不悅。

小樓輕笑:“古人言,宰相肚裏能撐船——實在不虛。本宮識人無數,可論起肚量之大,還是相國大人魁首。”

南宮相國眉頭動了動,深覺她的話不著邊際。

誰料她一笑:“皇後娘娘乃你親女,所懷皇嗣被世子妃謀害,你如今不但不責怪,甚至開口解圍……”

“皇嗣一事尚無定論,但確已證實與世子、世子妃無關,娘娘今日情緒激動,空口汙蔑,老臣如何能不管。”目光發冷,“還請娘娘自重,莫要再鬧笑話。”

他是皇後之父,按理是絕不會偏幫外人,而置自己女兒於不顧的。是以他說皇嗣之事與宸王府無關,百姓皆是疑惑得很。

小樓勾唇,目光掃過南宮琉璃,微微泛著冷意。

南宮琉璃一驚,竟控製不住地往後退了退,幾乎是躲在春子身後。

小樓不屑一笑,那雙眸子,最後落在司馬昱身上。她眼裏還有水光,可已不是之前軟弱的模樣。

“天下誰人不知相國府與宸王府交好,宸王世子對相國府琉璃小姐更是愛慕至深……”輕飄飄地吐出這段話,仿佛不知會引起多大的波瀾。

司馬昱眉間一動,這一刻不知為何,很想捂住她的嘴。

他不想從她口裏聽到那些話。

世子……琉璃小姐……愛慕至深……

她沒說謊,可他這樣排斥。

排斥什麼?

他一個晃神,竟分不清楚。

他是愛琉璃的……愛琉璃的……可是為什麼,聽著她吐出的一個一個字,竟覺呼吸窒悶,連脖頸的疼痛都被遮蓋了。

小樓冷冷一滯,竟似有些悲憤不屑:“今日縱是失了皇嗣,他朝宸王登基為帝,死後世子即位,皇後照舊是皇後!”

一語既出,四座嘩然。

索淵一愣,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思,更有幾分敬佩。

韓常見她那刻便隱約明白她的心思,卻沒想過,她會直接這樣說了出來。

小樓微微抬著下頜,驕傲一如她的身份:“本宮乃皇上寵妃,天下誰人不知?今日他去,本宮本不欲獨活,又何懼將你們的險惡拆穿——讓天下人皆知,爾等乃弑君叛國之大賊,人人得而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