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什麼叫痛苦(1 / 2)

第二天早上,艾妮去學校向老師和同學們告別。聽說艾妮要去澳大利亞,同學們露出羨慕的目光,艾妮真的有一種烏鴉變鳳凰的感覺,這要感謝自己的媽媽,有媽媽,真好,她這樣暗暗的想。那些喜歡艾妮的男生,縱然有再多的不舍,但是,麵對橫亙在艾妮與他們之間的距離,也不得不保持著傷感的沉默,默默的看著這個時時給自己的校園生活帶來美麗記憶的女孩走出了學校。這就是人生,充滿了變數和無常。

走出校園,艾妮想到了寧偉,需要跟他告別嗎?好像不需要,艾妮在心裏告訴自己。可是他的眼睛老在自己眼前晃悠,不見他一麵看來是不行的。艾妮已經沒有剛開始的時候把父親的死歸咎於寧偉的偏激了,但她仍然確認父親的死和寧偉有關,至少,寧偉擊潰了父親的心理承受底線,這是不可原諒的。艾妮想到,由於寧偉,自己曾經兩次陷入不可預知的悲傷,她恨她。但是,他也曾無數次的把她從悲傷的旋流中拯救出來,她又愛他,愛他的驕傲的眼神,愛他的嘲弄的表情,愛他對自己的遷就,愛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光,愛他們的吻和擁抱。一想到從此天各一方不再相見,她就沒有那麼恨他了。她心一橫,不管怎樣,先見麵再說吧。她打開手機,撥通了寧偉的號碼。

很巧,今天,寧偉剛從訓練營回來。他剛洗了個澡,舅舅舅媽上班,媽媽在店裏,小薇在上學,外婆在樓上,他一個人在家很空,正在想著艾妮。這時,電話響了。

寧偉看到號碼,一陣狂喜,這一個月來,他很想艾妮,幾乎天天做夢。

“喂?”

“是我。”

“知道。”

“能出來一下嗎?”

“現在?”

“嗯,老地方。”

艾妮還沒有來得及發作,寧偉就把她抱在懷裏,他的身上有著體溫、沐浴露混合的香氣,她甚至感覺到他的心跳,和他滾燙的嘴唇在輕輕吻著她的脖頸,他的臉摩挲著她的頭發,周圍靜極了,那種感覺,讓她發作不起來也恨不起來。也許,她渴望見到他,並不僅僅是想報複,還想他這樣……她默默的想,感到一絲羞愧。可是,她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以後他在美國,而她在澳大利亞,一個在北半球一個在南半球,難道就不可以放縱一次瀟灑一回嗎?她在心裏艱難的為自己辯護。寧偉又想吻她,她不得不推開他。可是,寧偉固執的沒有放開她。

“你知道嗎?我很想你。”

艾妮沒有回答,她在想著怎麼轉入正題,這個轉入是困難的,明明自己愛著他,卻要折磨他。而且在潛意識裏,她還希望這種溫存停留得長一點,畢竟,這是最後的溫柔。寧偉的嘴唇在滑向她的臉,她下意識的低頭,可是他已經在吻她的臉了。他一邊吻一邊移動,他們的嘴唇艱難的糾纏在一起

寧偉的吻帶著一種霸道,那種不依不饒的霸道,隻要他想要的,他永遠不會放棄,當然還有急切,一個月的思念讓他有點像個色狼。艾妮的吻更多的是溫存和留戀,是一種若有所思的回憶,是心痛的溫柔。他們的嘴唇交織在一起,他們的身體交織在一起,在藍天白雲下糾纏,在寂靜的陽光下糾纏,在搖曳的百合花麵前糾纏,無論他們現在怎樣,若幹年後,在他們的記憶中,這個甜蜜的上午充滿了感傷,百合花靜靜的綻放,展示著一種不可預知的誘惑。然而他們畢竟是初戀,是純粹的激情讓他們跌跌撞撞的接吻,而接吻之後他們並不知道接下來還要做什麼,直到後來,他們感到窒息,感到口渴,感到暈眩,感到嘴唇生疼才停下來。兩人互看著,笑了,他們的嘴唇無一例外的發紅,甚至有點漲。

寧偉摟著艾妮坐下來,兩人相互靠著休息,剛才的接吻似乎耗盡了他們的精力,讓他們的大腦處於空白。

“寧偉。”

“嗯。”

“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們已經分手了。”

“是的,”寧偉想起艾妮古怪的戀愛理論,直想笑。

“我們相愛著,但是我們已經分手了。”

“是啊,怎麼了?”寧偉準備將她一軍。

“那麼……”淚水不知不覺模糊了她的眼睛,“從明天開始我們就真正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