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還是可以叫我阿暄,我喜歡你這樣叫我。”他笑了笑,那輪廓分明的臉在搖曳的紅燭下被籠上了一層柔美的光暈,儀容雍華清絕,有一刹那,恍如隔世。
“是。”
“真是沒想到,我們竟然成親了。”他轉過頭望著雪薇,窗外宮燈點點,煙火重重,星輝斑斕。祁暄黑發似瀑,膚如羊脂,一雙眼睛溫柔如水,隔絕煙愁,他緩緩的扶住雪薇,言道:“咱們有緣,百年修得共枕眠。”
那麼一刹那,雪薇的心中卻湧過一團化不開的傷感。或許是兩兄弟太像的原因,亦或是今夜清絕的原因,透過眼前人漆黑透亮的眼眸,她竟然看見,雲淡天低處,竹影重重,有一襲白色的淺影,在一輪冷月下,吹著一把略帶寒意的簫,背影孤獨而清冷……
今夜,他會不會有那麼一瞬間的傷感?
“你想家了麼?”他看著雪薇,眼中劃過一絲傷感,關切的問。
雪薇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眼角平添了點點濕潤,她看著他,搖了搖頭,並不說話。
“還要喝酒麼?”祁暄起身,向桌子走去。
“一點點吧……”
幾杯酒下去,醉意睡意同時襲來,雪薇向床裏邊靠了靠,給祁暄留出一個空間。
祁暄也有幾分醉意,便不再有那麼多的內斂。他脫了簪,淺笑著看著斜躺在床上,醉意微醺的雪薇,“既是洞房夜,不行夫妻之事,豈不沒趣?”
夫妻之事?雪薇半醉的腦袋還是機敏了起來,下意識的拉緊自己的衣服,喃喃道:“咱們才第二次見麵……”
“是第三次……”他笑著糾正她,身子倒在了雪薇身邊,伸手去玩弄雪薇雲披上的花紋。
“管他第幾次,反正就是不行……”她的臉向祁暄靠了靠,慢慢吞吞地道:“我告……訴你,大家晚上……睡覺老實點,不然我會把你……踢下床的……”
祁暄暗笑,心想這哪是皇後娘娘說的話。從小到大,沒一個人敢這樣威脅自己,於是便玩心四起,伸手去摘雪薇的鳳冠。
“你幹什麼?”感覺有人侵犯自己的領地,雪薇想要掙脫,可惜酒量太小,也隻能象征性的反抗一二,鳳冠被祁暄輕輕鬆鬆拆了下來。
“不幹嘛,”祁暄的心情似乎好得很,彎著眼睛笑道:“不脫衣服怎麼睡覺啊……”
“別輕薄我……”
“輕薄?”祁暄笑著重複道,“哪有夫妻之間說輕薄的?為夫這叫寵愛你……”
祁暄自己也很震驚,沒想到幾杯酒下肚,自己會變得如此這般輕浮,但是又忍不住自己的玩心,繼續言道:“小娘子,你就從了我吧……”
“你你你!”雪薇立馬起身,從床尾抽了一個元枕放在中間,一本正經的看著祁暄:“這是楚河漢界,晚上誰也不能越界!”說畢,變如蒙大赦,沉沉睡去。
祁暄的眼睛怔怔的望著眼前這個熟睡的美人,臉上藏不住的笑意,伸手去碰雪薇散落在枕頭上如雲纏繞的青絲,一個俯身,雙唇便覆上了雪薇那溫熱的朱唇。
“說真的,我真的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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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薇感覺一夜就這樣昏昏沉沉的過去了,渾渾噩噩做了幾個春花秋月的夢。醒來時天還未亮,看樣子最多卯時。她揉了揉眼睛,感覺頭有一種沉沉的痛,於是便欲起身。剛要坐起來,她便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束縛著她,她下意識地向周圍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