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李艾沒有反駁,但也沒有將目光移開。她凝視著墨音寶兒的側臉,接著言語道,“這樣的爭執本就無法定論。但是,有一件事情卻是無法更改的。”
李艾的目光驟然變得淩厲了起來,刺得墨音寶兒不自覺的眯起了眼睛。“我和你,墨音寶兒和李艾,我們處在同一戰線,我們同病相憐,不是嗎?”
是的,她們處於同一戰線。她們所在意的人的命運都被同一個家夥所掌控,她們是天生的盟友。即使,和墨音寶兒比起來,李艾是那麼的羸弱。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她們同等,她們……同病相憐。
當這件事情被李艾挑明,當這層關係被李艾擺到自己的麵前,墨音寶兒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她的眸光劇烈波動著,顯然是在努力思考著些什麼。
不過,沒等她思考出些什麼,李艾就出聲打斷了她。“所以,我會盡力幫你……也希望你能盡力幫我。你,墨音寶兒,我,李艾,我們,是天生的盟友……”李艾抬手指了指她,又轉過來指了指自己,沒有再說下去,自顧自轉身,和張舟一起,離開了天台。隻留下墨音寶兒一個人,凝立在呼嘯的冷風中,默默的思考著。良久,墨音寶兒抬起頭來,向這座城市的某個方向望了一眼,低聲呢喃道,“天生的盟友……同病相憐……嗎?”
她瞳孔深處那一縷琉璃色澤暗自波動著,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呐,李艾,那個人?是誰啊?”跟在李艾身後,順著樓梯往下走的張舟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李艾腳下一個踉蹌,如果不是扶著欄杆,怕就從樓梯上滾下去了。她有些狼狽的轉過眸子,緊張的注視著張舟,低聲詢問道,“什……什麼?什麼那個人?”
“同病相憐,感情什麼的,你剛才不是跟墨音寶兒這麼說過嗎?”張舟撓著腦袋,有些迷惑的看著李艾,接著說道,“這樣想來,你應該跟她一樣……”他突然皺緊了眉頭,閉上了嘴巴,沒有將接下來的話語說出口。
為什麼自己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呢?他有些迷茫的想著這個問題。他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有些發堵,下意識的不想把那個結論說出口。這樣的自己,很有些奇怪。
“那個人,不會是那個向你表白的王越吧?”但是,即使感覺到奇怪,他依舊對著李艾說出了這個問題。而這個問題出口之後,他陡然感覺到自己的心髒似乎被誰一把攥在了手心,那種感覺,幾近讓他窒息。
明明已經明顯到了這種地步,明明絕大多數人在這個時候都該明白過來了。他卻完全沒有感知到自己的心意。他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也沒有任何類似的猜測。這一瞬間,他變得遲鈍的可怕。
被張舟那樣詢問的李艾一陣手足無措,她急忙轉過頭,將自己陡然變得通紅的臉蛋轉到了張舟看不到的地方,靜默的等待著張舟接下來的話語。雖然有著很多顧忌,但是,如果張舟……
她這樣思索著,卻沒想到張舟最後卻丟出了那樣一個問題。她通紅的臉蛋變得更加紅潤了。隻不過,是氣的。“不是啦!”她帶著蓬勃的怒氣大聲的回應,然後憤憤的頭也不回的走下了樓梯。
她怒氣衝衝的離開,卻是沒有看到,身後凝視著她的張舟在她給出那樣的回應之後,眼眸中不自覺露出的緊張神色在刹那間的鬆緩,也沒有看到,他無意識攥緊的拳頭在那一瞬間攤鬆開的模樣。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開心充斥在他的身體裏,下一刻,卻又變成了患得患失。不是王越的話……又是誰呢?他患得患失著關於她的事情,卻不曾去思考,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患得患失。就好像……那樣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一樣。
笨蛋。木頭。遲鈍……李艾一邊走一邊咬牙切齒,在心底怒聲罵著問出那種問題的張舟。雖然這樣的發展避免了很多問題,但是……她的期望也落空了。可是,當心頭的怒氣被宣泄得差不多的時候,她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等等……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遲鈍……他未免也有些遲鈍過頭了吧?就和他的嗜睡一樣……莫非……李艾的眉頭驟然緊皺,一時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