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我十八歲了。以613的總分考入武漢大學東亞文學係。2014,到武漢的第一年,我遇見了一個好像唐嫣的女孩。
這要從那個夏天的黎明說起。我騎著三千的陸虎山地自行車,匆匆駛向武漢文學院。初夏時節,晚櫻已謝。我滿頭大汗地向前跨著車踏,嘿咻嘿咻……真比那個什麼XXOO都更費力。雖然我從未那個過。其實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大約八歲吧,是有過一段朝陽戀的。一個比我大四歲的女孩子,叫林薇吧,和那時懵懂我做過一些早熟的事。不知我是否可以告她誘拐未成年少男。盡管我已找不到她了。實在沒辦法了,我隻好選擇走跨山高速公路,反正一大早的沒有什麼車。當我騎上山時,山上是一層層迷霧,白茫茫的,不見天日。我騎到山腰的一個急彎時,看見一輛金黑色的寶石捷掛在崖邊上。我嚇了一跳,但出於人道主義的原則,我還是停下了車,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車。透過破碎的車窗,我看見了後座裏滿額鮮血的女孩,我立刻播打了120,測了測前麵一男一女的心跳與脈搏,我確認他們已經安息了。可是這女孩若是脫下去,估計也會洗白的。於是我斷然抱起她,朝武漢洛珈山醫院跑去。
兩天後,她醒了。二十二天後,她暫時從悲痛中脫離出來。
我這才知道,她叫陳安寧。她也是武大的,音樂學院-比鄰文學院。
半年間,我成為了她最好的藍顏,卻不是戀人。這世上哪有什麼為報救命之恩而一生相許的童話……可是當她從悲痛中脫離出來,重拾快樂時,那個男人再一次深深地傷害了她。就像《醫生》那樣,隻怪他太狠心,讓你深深受傷。你隻想找個好人,我的安分叫你放心。
2015夏5月20,我為你帶上了戒指,你的笑也還算逼真……你常在夜裏被夢魘纏身,醒來後滿臉淚水。我抱住了你的身,卻安寧不了你的心;你輕輕地問我,你後悔麼?-我本沒有那庸俗的情節。你的淚再次濕了我的心:要是當初,我聽你的,不和他交往就不會……我吻幹了她的淚:別後悔,因為我無悔……
金色的深秋,我牽著身穿藍紗嫁衣的安寧,步入了維納斯的聖殿。這是大學裏少有的早婚,這一年,我十九歲。不知你為什麼這麼著急,要在這一年結束前……
後來,在遺留的日記本裏發現,你說:我要還他一個新娘,一個欠他的新娘。
其實,你並不欠我任何東西。安寧。
蹲在一座墓前,我撫著墓誌銘上的那個名字:安寧!安寧。
是的,十天前的深秋之末,初冬之始,她死了。她是消失在那條白青色的大江裏的。
我很想哭。但我知道這一天始終會到來,卻沒想過會是這麼的快,讓我在離別前夕沒能道一聲珍重!
不錯,我愛安寧。可我又能做什麼?我無法幹涉她的人生。
2015冬,我離開了這個令我傷心的地方。
我到了南方,去了曾經度過了初中的海島-廈門。
當我對著那一堆積如金山的紅色鈔票時,我才明白錢財為什麼是空!父母本就不反對我和一個富家女談戀愛。這時他們大概詫異了吧?一個才結婚的女孩居然會把所有的財產留給一個便宜老公!
當我又一年麵對這蔚藍的大海時,再已沒有了當年的快樂。我隻覺心中苦澀,猶如刀割劍刺。想起安寧的素色長袖旗袍和淡青色長裙,想起我說過會帶她去看大海,去看日本的落櫻……我真得想流淚。
一周後,我參軍了。FJ東南兵團。我多希望,軍區嚴厲得殘酷的製度可以抹去我心中的悲傷。直至如今,我仍舊覺得那段日子不是我在過,而是有一個鬼魂附於我身。不然我怎麼過得了如此恐怖的生活。麵目猙獰的教官,雷大王。至少他讓我們這麼叫他!在烈日下行軍荒原,寒冬裏橫臥戈壁。一個持槍的姿勢往往要堅持一個小時……當別人都怨天尤人時,我卻一言不發,因為和喪伊之痛相比,這又算得了什麼!可是不知為何教官知道了,一個中午將我留下訓話:“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但是如果你是以放逐的心態來對待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我陷入了深思。是啊,如此下來,軍隊生活又有什麼意義呢?!對一具行屍走肉來說,哪裏不是一樣過……安寧若是有在天之靈,也不想看到我這副模樣吧?……
兩個月後,我們去了武夷荒山區。兩個月裏,我從一個普通甚至瘦弱的青年長成了一個強壯而精神的輕年。盡管當初父母他們百般阻撓,但我還是選擇了參軍。
一個星期後,我被人從山區裏抬了出來。同樣,除了教官外所有人都是如此。我們遇見了狼群,眾人搏殺了野狼後,不幸地又被黑熊碰上了。獨我與教官二人完好,我們隻得來扮演一回獵熊者。於是我重傷了。
2015年深冬,我加入了特種兵訓練。這一年的深冬來的特別的晚。東南是沒有雪的。午時的鍾聲響了兩聲-去年的這個時候,我正在江邊撒她的衣灰,這是安寧最後一個願望:我希望死後既能在這洛珈山安息,又可以陪你浪跡天涯……我會實現你的願望的。親愛的,安寧。我把她的骨灰用寶藍石裝好,掛在胸膛前。我會用我的熱血保護好你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