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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胡亦旋一齊踏進了KTV房間,我們始終還是一語不發。我們就跟剛剛我去接胡亦旋的時候那般安靜。無論是在什麼方麵來看,我都應該當那個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人,但是我不願意。沒有原因,就是不願意。
我們坐在沙發上,胡亦旋沒去點歌,我也沒有。我隻是靜靜地看著胡亦旋,看著胡亦旋的改變。
胡亦旋跟上次自己來KTV的時候一樣,白皙的鴨蛋臉被房間的燈光渲染成紅色,胡亦旋的雙眸充滿了傷感。胡亦旋把頭發放了下來,似乎是剛洗過的原因,發梢有點濕漉漉的,卻飄蕩著迷人的香味。
看著看著,我終於還是忍不住,說:“要唱哪首?”
胡亦旋沒搭腔,側過臉,看向擺在牆壁那邊的紅色的月季花。我半點沒弄懂月季花是如何在這裏生存下來的,按道理月季花應該生長在日照充足、空氣流通的環境下才可以吧。不,這不是重點。
“你不唱的話,我先唱咯。”我說。
胡亦旋依然沒有搭腔,還是默默地看著那盆月季花。
我點的是周傳雄的《黃昏》,我是盡全力地投入所有感情來唱這首歌,當音樂漸入尾聲時,我的目光從電視上的字幕轉向胡亦旋。她正看著我呢,見我看著她,她又移開了目光。
我拿著話筒,大聲地說:“胡亦旋!快唱歌!”她還是沒有回我,我繼續在那裏大聲地重複著:“胡亦旋!快唱歌!快唱歌!胡亦旋!亦旋!唱歌!胡亦旋!快唱歌……”
在經過了無限個死循環後,她終於拿起另外一個話筒大聲地說:“你好吵啊!”我對著話筒哈哈大笑,房間裏回蕩著我邪淫的笑聲,隨後我說:“你要唱哪首,我點給你。”胡亦旋想了想,說出了那時候她自己一個人在KTV唱的《需要人陪》。
“打開窗戶,讓孤單~透氣,這一間屋子如此密閉,歡呼聲仍飄在空~氣裏,像空~無一人一樣華麗。我~漸漸失去~知覺,就當作是種自~我~逃避。你~飛
到天的~邊緣,我也不猜落在~何~地。一個我,需要夢想,需要方向,需要眼淚,更需要,一個人來點亮天的黑。我已經,無能為力,無法抗拒,無路可退,這無
聲的夜,現在的我,需要人~陪……”
我靜靜地聆聽著她的歌聲。她的眼神真的很悲傷,真的很悲傷。音樂結束,聲音依舊回蕩在我的耳朵裏。我問她:“你……很喜歡這首歌?”
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傷心,隻是理由為何,我便什麼都不清楚。
我是個小醜,我意識到,是的,我是個小醜,我願意讓自己出糗來換取胡亦旋的笑容。
隨即我點了一首《不浪漫罪名》,在每一次音樂達到**的時候,我都會放聲呐喊,直到我破音。胡亦旋不小心對著話筒笑出聲來,我轉過頭看著她說:
“你終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