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可不買賬,周圍人看淩希墨的目光大部分都變了,鄙棄的、懷疑的、不安好意的、幸災樂禍的。淩希墨依舊不給他們一個眼光。
楚雲晗眼瞼微闔,似有些疲憊,而複又睜開眼睛,目光複雜的穿過重重人影抵至淩希墨處。淩希墨忽然轉向楚雲晗的方向,刹那之間,兩道目光相遇。一道複雜難測,一道閃爍著點點光芒……
楚雲晗率先收回目光,低頭看向怔怔看著她的楚華裳,目光深邃帶著認真。
“華裳,怎麼回事?”
楚華裳回過神來,斂眉垂目輕輕咬了咬嘴唇,包裹在披風內的手漸漸冰涼,厚大的披風似失去了保暖的作用。她的心的暖意在一分分散失……
那些屬於她的東西就要被別人奪去了嗎?
“是希墨公主不小心絆到的華裳,華裳不小心落水的。”楚華裳聲若蚊蠅,但離得近的人仍清楚的聽到了。
楚雲晗臉色破天荒的變了變,眸中幾許流光輕閃,他好像聽見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眾人接耳交聞,起初的小聲嘀咕已然漸漸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原來希墨公主是這樣的人啊,居然做這樣的小人之事!也就華裳公主寬容善良才相信淩希墨是無心之失。不小心絆倒?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是啊,起初我還為她的才華所折服,現在看來真是當時眼睛進了髒東西,一個這種德行的人即使滿腹經綸又如何?照樣難登大雅之堂!徒增笑耳罷了。”
“還以為這女人和以前不一樣了,結果還是本性難移。這樣公然殘害他國皇室,真以為有我皇護著便可胡作非為嗎!簡直是皇家之恥!”一大臣怒斥著。
眾多不堪汙言如淬了毒的箭毫不留情的朝淩希墨射去。嘲諷侮辱,極力譴責……
“希墨公主不是故意的……”
楚華裳小聲替淩希墨辯駁,一句話卻早已湮沒在眾人的言論之下。
南弦歌看著那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的女子,她仿佛局外人般靜靜的看著別人折騰,淡然的仿佛眾人議論的不是她。
真是讓人看不懂啊,不過她心裏早有計較的不是嗎?
南弦歌笑了笑,餘光瞥了眼坐在地上的楚華裳,故作神秘的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張揚。
步驚雲和齊千絕一語不發,各自不知想些什麼。
“希墨公主是無心之失嗎?”
風中飄來一人聲音,聲音淡淡,仿佛真的是平淡一問。
淩希墨身子微不可見的顫了顫,正麵對上楚雲晗,突然勾唇一笑。
嘴邊的笑容如初放的桃花,美豔不可方物。
但隻有淩希墨知道,那一抹笑浸了多少苦楚。
既然已經相信楚華裳所言,又何必再問?
“這,重要嗎?”淩希墨故作輕鬆一笑,說出了事變以來的第一句話。
是啊,重要嗎?無論她怎麼回答,最好的結果不過是楚雲晗相信她不是故意害楚華裳入水。
可她不想要這個結果!楚雲晗對楚華裳的話深信不疑,以至於根本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所發生的一切都隻是楚華裳自導自演,淩希顏推波助瀾罷了。
淩希墨不怪楚雲晗,她心裏也明白:楚華裳較之她,如果她是楚雲晗的話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楚華裳的,隻是,她心裏有些難受罷了。她以為她不會心痛的……
沒有等到楚雲晗的任何回答,淩希墨又再度沉默。
眾人顯然覺得淩希墨的話狂妄、荒謬!重要嗎?人命關天,不重要?
皇室公主,不重要?
“各位,皇妹落水許會沾染風寒,雲晗先失陪了。”楚雲晗看向眾人,禮貌疏離。
眾人點點頭,自然明白楚雲晗的意思,個個逢迎的對楚華裳噓寒問暖。
楚雲晗禮貌的一一道謝,喚來幾名侍女。
幾名侍女輕輕扶起楚華裳,在侍女的攙扶下,楚華裳跟在楚雲晗後麵乘上小舟離開了畫舫。
眾人愣了愣,才發覺,這事件的主角都已離開了,也沒什麼值得他們圍在這了,人群之中些許人向別處走去,接著人越來越多離開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