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陲的斜陽漸次落下,最後一絲霞光消弭,天幕裏降下一汪幽藍。
“嗒嗒——嗒嗒——”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破空傳來。
赤色駿馬上,女子一身灰白粗布衫外罩虎皮坎肩,腳踏黑靴,眉宇間自成一股颯爽英氣。
手持彎弓,肩負箭袋,驅馬行駛在寂寂幽林中,抬頭仰望沒有一絲雲彩的天空,勒馬回首,凝白雪顏上綻開一朵苦澀笑靨。
一張俊美無儔臉孔出現眼簾,霧眸沒有焦距,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這幾日,看著黑漆漆的林子,她竟無有絲毫的愜意,蕭磐在心中默默祈禱:“老天保佑,讓我一定要找到那隻金錢豹。”
“廷恩,真的對不起了。”
蕭磐兀自在在言自語,這幾天陸廷恩有教她騎射之術,而她最終還是沒有聽他的勸,一個人來找那金錢豹。
“王妃,不要去。”陸廷恩眸色惶急,上前一把抓住了馬韁。
“我要救他,他現如今這個樣子,你知道我有多痛心,都是因為我他才成了這個樣子,如果他的眼睛從此瞎了,我就是金陵朝的罪人。”
無論成敗與否她都要放手一搏。
“王妃,我不能讓你去涉險,你一個弱女子孤身前去那豈不是……我不要你去,我也不準你去。”他的目光凝聚如冰,就連那深邃的眼睛也冷了下去,聲音裏透著不容置喙的一絲怒意。
“不會有事的,你不是已經教過我騎射的要領,而且你還誇我學的快,悟性高,廷恩,相信我一定能成功的。”望著遠方,蕭磐的臉上浮現一絲期許的神色。
“這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獵場和戰場一樣都很殘酷,隻有強者才能生存,你隻學了兩天,你根本就沒有勝算,我真後悔為什麼答應教你騎射,可是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的決定,而我要是不教你,你根本連一成勝算的機會都沒有。”抬首看著她,歎息了一聲,神色悲憫。
“廷恩,我真的非常謝謝你,你是知道的,我一旦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你做什麼我都沒意見,但是獨獨這次不可以,得罪了,王妃。”陸廷恩突然扛起蕭磐向著屋子走去,即便她怨他,他也無怨無悔,他不能任她去冒險,要去也是他去。
“陸廷恩,你做什麼?大膽,你快放我下來,我是建章王妃,你敢以下犯上,陸廷恩……”
眼前一陣昏花,陸廷恩搖搖欲倒,似是不敢置信,“王妃……你給我下藥?”
“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前去,我在你的茶水中下了麻佛散,大約明天藥性會解除,你好好休息等我回來。”
“阿……薔……不要……去……”
陸廷恩突然暈暈沉沉四肢陡然無力倒下,蕭磐眸色歉然,他驚恐的眼睛凝望著她,他的手依然緊緊握著她的手不放。
掰開他的手指,蕭磐長歎一口氣,低低道:“廷恩,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你是知道的,我不願意欠別人的,我一定要去,他除了是我的夫君,他更是金陵的戰神,我不能讓他所有的光輝毀在我手,如若我回不來,請你不要告訴他,這根緞帶你幫我掛在東郊榕園的那棵榕樹上,他就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