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陣惡寒,兩隻眼皮似生鏽的陳鐵一般死死掙了開來,隻覺得一陣空虛,似血液流失太多的緣故。
意識回歸,可迎來的事排山倒海的呼嘯聲,前方朦朦朧朧,無數頭顱晃來晃去,耳側更是各種喧囂的議論聲。
“審判罪魁禍首!”
“這次我們都有救了!”
“這個魔頭害了那麼多人,必須淩遲!”
生靈議論聲瞬間讓陳楓清醒過來,低頭看去發現渾身濕漉漉的,一顆一顆水珠順著腮幫滾落在衣衫上,濕冷異常。
瞧著腳邊的水桶,原來是這家夥的功勞,可右側卻是焦熱異常,噗噗跳動的火焰晃的他睜不開眼睛。
側過頭向唯一的熱源看去,竟是一口油鍋,那一鍋熱油在柴火加持下不斷翻滾,火柴中伸出一根鐵柄,順著鐵柄看去,最前沿烙鐵正燒的通紅。
紅彤彤的火星順著木柴邊沿,劈裏啪啦往外冒,像過節似的。
陳楓生硬的轉過腦袋,邊沿是個高架,一排排的家族子弟有有笑,不時投來惡狠狠的目光。
在家族子弟的最前方坐著四人,正是現在雲陽坊市的領頭人物,李文,慕容昆,孔休,而三人圍著中間之人,實乃此次抓捕陳楓最大功臣,道袍之人。
見陳楓醒來,慕容昆先是衝著道袍之人拱了拱手,笑道,“玄德兄,既然首惡已醒,我們還是辦正事吧。”
眼前之人號稱玄德,乃是上德觀修士,至於真實姓名卻是不為外人所知。
陳楓想要掙脫,手臂雙腿脖頸都被死死束縛在身後木樁上,剛要運轉精神力,腦門便是一陣痛麻,才發現不知何時眉心正中貼了一枚銅錢。
“真是算計的好!”心頭苦笑,這些人手段可真絕啊。
慕容昆告別三人,徑直來到邢台正***了拱手,喧鬧人群立時安靜下來。
“這次能夠找到蠱禍之源,乃是我坊市所有生靈共同合力之功,如今幸得玄德師兄破解蠱禍,可卻不能放過罪魁禍首。”慕容昆當即叫道,“諸位,我們該怎麼辦?”
“殺了他!”
“淩遲!”
“掛在雲彩上!”
各種各樣的酷刑從這些生靈的嘴裏蹦出來,瞧著義憤填膺的生靈,慕容昆很滿意,舉了舉手,示意停止喧鬧,“諸位,安靜,我知道大家都有仇恨,可我們不能讓這個罪魁禍首就這麼舒舒服服死去,可諸位都有恨,又不能一一發泄,我有個提議,我們雲陽坊市有九街九巷,算上外圍的丹藥工坊和材料分散基地,算上亂墳崗在內,推舉出二十一位代表怎麼樣。”
“慕容家主的對。”人群中立時有人附和叫道。
慕容昆微笑而立,白色衣袍在威風輕輕擺動,風度翩翩。
陳楓以前便覺得慕容昆不凡,此時見到,這份家主威勢比上一任更加霸道。
明著審判自己,殊不知是借著這場審判要將整個雲陽坊市人心收攏起來,二十一位代表,必然是做過手腳的。
陳楓心頭不禁苦笑,自己平白無故的成了別人向上攀升的踏腳石了。
如今身體被縛,精神壓製,一切手段完全沒了用處,難道自己真要葬身在邢台之上。
忍不住可悲,想來生在世間,本應轟轟烈烈活著,好好見識一番大千世界,才不枉此生。
想想自己二十多年連個雲陽坊市都沒出去,不由可悲,又忍不住想到腦海中的生意經,若是在盛世,以他的腦瓜必然能靠著金錢問鼎仙道,可誰讓他生活在這個混亂的十萬大山呢。
修行之輩,實力為之,他最欠缺的便是最重要的實力了。
暗暗苦笑,看來依靠孔森不過是鏡花水月,什麼時候也沒有自己的力量來的實在。
又不免幻象起來,若自己投胎到一個家族之中或宗門之內,想來成就也不一樣了,忍不住抱怨起出身來。
立時,陳楓便笑了,自己怎麼變的這麼無知了,出身是老爺的事,誰能選擇得了,這難道就是人死之前話要變多的緣故。
將一切雜念拋掉,向邢台下看去。
不消片刻,人群中已有響動,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率先走了邢台,衝著慕容昆鞠了一躬,“慕容公子,我是鼎盛鐵鋪的鐵匠,現代表長樂街給你見禮了。”
慕容昆趕忙還了一禮,恭敬道,“老鐵匠在長樂街做了三十年買賣,由你來做代表再合適不過。”
這個人陳楓不認識,不過對方雙臂夯實,皮膚黝黑,嫣然是常年在火爐便的緣故,是第一個上來,故而陳楓多看了一眼。
有人帶頭,不消片刻各條街道上便派出了代表,二十一人,將陳楓圍在了最中間,幾個年輕的手頭上早拿上了柳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