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城堡作為裏瓦爾多家族唯一的避暑莊園,這裏隻居住了大概四百來戶領民。由於最近這裏要舉行遊獵大會,伯爵大人直屬的槿花騎士團六百人全數來到塔爾城堡,擔負著整個城堡的守衛警戒工作。
此時正是晨光初熹,城堡西側的塔樓上,騎士團中隊長魏德邁正在巡視著自己的戒防區域。
一個士兵突然驚訝地叫道:“那些是什麼人?”隨著他的目光所向,魏德邁向西邊望去,同樣吃了一驚。
一支小小的隊伍,全部身著白袍,一個高大健壯的武士高舉著一麵貴族紋章旗幟,那旗幟頂端,頂著一朵碩大的白花,跟隨在一個矮小的身影之後,而在旗幟之後,眾人圍著一輛馬拉的平板車,車上放著一口棺材。隊伍鴉雀無聲,沉默地向著塔爾城堡行來。
等離得近了,魏德邁認真地打量了一下那麵旗幟,點了點頭,是瓦萊雅郡的那位的旗幟。不過為什麼那個懦弱的男爵不在隊伍裏呢?那個小孩是誰?那口棺材怎麼回事?難道…等等!莫非,蒙脫瑟萊爾男爵!
刷地一下,冷汗從魏德邁的臉上迸了出來。一個貴族恰在此時去世,還是一個關鍵貴族,西境要有事了!
魏德邁瘋了似得衝下塔樓,躍上戰馬,帶著一隊士兵衝出城堡,向這支白袍隊伍迎去。
白袍的隊伍,正是林尊一行。
丘陵一戰之後,林尊下了繼續前進的命令。為了營造哀戚的氛圍,他們首先去了路線上的一個小城鎮,買了一口棺材,將蒙脫男爵的屍身收殮於其中。
買棺材時,林尊看著旁邊一家布店,出了一會兒神。
盡管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白色代表喪禮的習俗。但林尊認為自己可以用統一的純色,來表達整個瓦萊雅郡對領主蒙難的憤怒與仇恨。
既然沒有這樣的習俗,那我就開創這樣的習俗!
整個小鎮的白布都被買光,終於給隊伍裏所有人套上了白袍,甚至連那幾匹馬的頭上,都紮了一朵白花。
為了保險起見,林尊還命令除了比克和彭斯,投降的所有俘虜用白布蒙住臉。這樣,就算到了塔爾城堡,一時間也不會被人發現他們就是萊西德匪幫成員。
於是,這個大千世界,從未出現過的送喪隊伍,就這樣緩緩地來到了塔爾城堡之前。
魏德邁衝到林尊麵前方才勒住馬,一聲嘶鳴,讓林尊的隊伍停了下來。
“你們是誰?為何打著瑟瑞爾男爵的旗幟?這棺材裏的,又是什麼人?”魏德邁嚴肅地向林尊問道,而心中卻在不斷猜測。
他知道那個荒唐的瓦萊雅郡,目前正有一個繼承者,大概也在十歲左右。眼前這個少年,鎮定沉著,眼神堅毅,使人不敢小覷。莫非,這就是瑟瑞爾家族的繼承人?
林尊騎著小馬特裏,特裏被對麵凶悍帶著沙場殺氣的前輩給激得有些膽怯,試圖掉頭避開,林尊不得不暗中施展一道清心寧神訣給特裏——這是昨日晚間宿營時,他試驗的新用法,原來,清心寧神訣可以施加到其他生物身上,雖然因為沒有配套功法,使得效果大打折扣,但依然能迅速地讓受術者安靜心神,注意力更加集中。
將特裏安撫下來後,林尊斟酌著措辭,緩緩開口:“槿花騎士閣下(一般下級貴族對上級貴族的直屬軍團軍官的敬稱用法),我是瓦萊雅郡郡守、奈瑟提爾王國貴族上議院終身議員、瑟瑞爾家族第十七代傳承者蒙脫男爵,唯一的繼承人,林尊瑟瑞爾。”
“林…尊?!”這個拗口的發音讓魏德邁一頭霧水。
“閣下,我懷著萬分悲痛與絕望的心情,希望麵謁高貴的王國重臣、西境守護者裏瓦爾多伯爵大人,向他通報我的父親不幸蒙難,魂殉王國之事!”
林尊的話,終於坐實了魏德邁的猜想。
他倒吸一口涼氣,直覺中,他知道此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塔爾城堡目前已經來了兩位子爵,七位男爵,這其中,便有卡薩丁家族當代傳承者,“西境戾狼”艾格卡薩丁。
“蒙脫男爵路上受盜賊團襲擊身殞!其子林尊奉靈前來向伯爵大人告哀!伯爵大人召諸位大人前往大議事廳商議!”當裏瓦爾多伯爵的傳令兵在門外通報之時,精壯凶悍的艾格子爵正狠狠地在女仆身上衝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