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裴岩說陸子悅出現過醫院。
難道跟到這裏來了?
她拿出手機,打給裴岩。
“裴岩,你幫我查一下陸子悅的手機號碼。”
陸子悅剛出獄,她根本就按照以前的方式是聯係不上的。
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好的。”裴岩很快的意識到沈絡的用意,立馬派動人馬去查,身邊的人辦事的效率還是很快的,三分鍾後,手機號碼到手,裴岩發給了沈絡。
來不及躊躇,沈絡便按照接收到的號碼撥了出去。
那邊許久,才接起。
語氣淡淡道:“絡絡……”
“子悅,你現在在哪?”
她閉了閉眼睛,盡量平心靜氣的問著。
“機場,我要走了。”
“子悅,你說實話,北聿和你在一起嗎?”這話說的委婉,那邊沉默許久,突然一聲輕笑。
“是啊,的確和我在一起。”
這話,讓沈絡瞬間的瞪大了眼睛,她猜的,果真是沒錯的麼?
而陸子悅,麵上已經看不清情緒,眼神淡淡的瞥向遠處。
“子悅,你說過的,你不會傷害他的。”
嗓子眼中仿佛卡了一根刺,拔不出來咽不下去,很痛很痛。
陸子悅聽到這話,就那麼的頓在那裏。
“是啊,我說過。”
沈絡閉了閉眼睛,認真的問道:“那,你現在在哪?”
“南市,機場。”
“你站在那裏等我,我馬上就過去,子悅,你記住你說過的話。”她說完,便掛斷了電話,而男人,卻沒有按照她的想法,站在那裏不動,而是……
沈絡去酒店收拾了所有的衣服,然後把輪椅折疊好,都帶著。
迅速的改簽了機票,然後打車奔向飛機場。
她現在一刻都等不了,這裏那裏的找不到一個植物人,是不是真的就在陸子悅那裏。
手指緊緊的握著。
裴岩之前的話還響徹在耳邊,她就算寧願相信陸子悅,現在的心裏也沒有底,一旦……呢……
而厲北聿失蹤的消息,裴岩卻沒敢告訴厲正南。
否則一著急氣病了該怎麼辦。
全家都亂了。
這件事情,現在隻有他和沈絡知道。
為了減少麻煩,連康律他都沒通知。
而沈絡,在得到了陸子悅的號碼之後就再也沒來過電話了,他的心中忽然一片清明,不過,卻不認為陸子悅真的有膽子再次綁走厲北聿。
一個對前途很認真的的男人,一個需要敬孝心的男人,應該不會對一個植物人去動手,否則該是多麼的喪心病狂。
現在,就隻能等了,但是他也沒完全的呆著。
而是派人出去找了,一旦,陸子悅是在國內呢。
一旦……
登機後,沈絡心裏蹦蹦蹦的跳,雖然從中市去南市坐飛機的話隻要四十五分鍾,可是她還是覺得時間無比的漫長,看了一眼手機,咬了咬牙,而後關機。
她隻希望,陸子悅就像之前給她的感覺那樣,隻溫暖,不涼薄。
“司機,能不能開快點。”沈絡焦急的催促著,四十五分鍾也是十分的漫長的。
撥過去的陸子悅的電話一直不通,沈絡攥著手機的骨節泛白。、
心裏仿佛長了草一樣,紮的她毫無隱藏。
終於,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終於到了機場。
沈絡下了車,隨便掏出一張紙幣就扔給了司機,快跑的步伐有些踉蹌。
然後衝了進去。
“陸子悅,陸子悅。”她站在那裏,大聲喊著。
卻無人回應,周圍的人隻是像看怪物般的看著在那裏瘋喊的女人。
沈絡發了瘋似的四處尋找,她不知道心裏為何那麼的惶然,仿佛這一次要是不伸手抓住,就再也沒機會抓住了。
她幾乎所有的角落都找過了。
而陸子悅電話那端出冰冷的女聲讓她猛地坐在了地上。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她捂住臉,神色痛苦,最害怕的就是這個,他會毫無理由的消失。
她沒辦法自欺欺人,安慰自己不會有事不會有事,她寧願,厲北聿好好地在醫院裏躺著,也不要這麼的聯係不上。
再次撥打陸子悅的號碼,卻如剛才一樣,空蕩蕩的聲音,看起來特別的孤寂。
似乎是喪失了語言能力,她慢慢的起身,握緊手機,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隻要陸子悅沒出國,那麼就有跡可循,而如果厲北聿和他在一起,他就更不可能走的了。
男人的臉上淡淡的掛著平靜的笑意,然後坐在車裏,往某個目的地前進。
剛才對沈絡說的話,算是半真半假吧。
他今天本來是真的想離開的,可是有不得已要處理的事情,而恰好他也很有興趣,那麼為何不在這裏再多呆幾天呢?
他笑了笑,唇角微揚。
事情似乎有趣了呢。
他知道,厲北聿會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和他脫離不了什麼關係。
還有可能,他是主導者,想到這裏,他的心裏多少平衡了一些。
過去的恩怨,是不是就可以一筆勾銷了。
旁邊的同行者坐在那裏,有些不放心。
“你確定要改簽機票,現在不走麼?”他的眸色蹙了蹙。
“嗯,不走,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待會你在同源路那裏下就好了。”
“好的。”旁邊的人答應了之後,便不再說話了。
他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反正自己也攔不住他。
昨天晚上在醫院的時候,他看到了沈絡。
出了電梯匆忙的樣子,甚至一眼都沒有向著四周看,如果隻要細心地看看的話,就能看到他的。
沈絡,瘦了許多,但是看起來卻比以前健康了好多。
大抵,那五年,是他錯了吧。
他去看過厲北聿了,躺在病榻上,和那個曾近叱吒風雲又霸道的男人似乎有些不一樣。
他就那麼的閉著眼睛,如果他想,可以輕易地讓他斷了呼吸,不過,他沒有那麼做。
他也不知道,厲北聿的那種情況,什麼時候才會醒,沈絡也許要經曆一個長久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