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絡的心裏感受到一絲涼意,可是她都明白,誰還沒有一個過去。
“至於我一直瞞著所有人把她放置在國外六年,隻是因為慕川最後對我囑托的,我既然喜歡你,心裏就容不下別人了。”
有很多時候,想聽一個解釋,但是聽到了,那種不言而喻的滋滋難過,卻驚擾著她本就脆弱的神經。
“你知不知道,其實我當初也隻是需要一個解釋,我失去孩子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他還那麼小,為了年藝的骨髓移植,他就差點喪命,可是因為溫雅,因為溫雅喜歡你,她背叛我,我的孩子就徹底沒了,我恨,恨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都是你,我不想原諒你,要是不會遇見你,我也許和別人有個幸福的家庭,也許已經有兩個孩子,更可能,我現在在我夢想的位置上打拚,可是因為你,我什麼都沒有了,結婚前,我隻是想去米蘭進修,可是你攔住了我,要和我結婚,厲北聿你知不知道,我那時候有多愛你,就算你把年藝的事情說個明明白白我依舊會原諒你,她是我的親姐妹,我會見死不救麼?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想要拿婚姻束縛住我,讓我毫無反擊之力,因為愛你,所以可以為你做一切,可是你知不知道,若是沒有孩子前,這些事情都真相大白,我們的孩子現在已經五歲了。”
她之所以不選擇原諒厲北聿,並不是因為年藝的事情,說到底還是那個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的孩子。
這些年,那件事情就是困住她前進的一個心結,當她聽到有別的孩子叫他爸爸,她就會想,原來,自己的孩子不是那麼重要,就算沒了他也不會傷心,原來他有別的孩子。
沈絡已經不知道多久沒這麼情緒激動過,眼淚止也止不住。
那種不好的回憶,就像一把刀子。
而厲北聿把她擁住懷裏,卻是沉默了。
她說的都對,他是一切不好事情的來源,是所發生一切事故的罪魁禍首。
包括慕川的死,還有失去孩子的痛,根本怪不得別人。
他就是想笑,此刻卻也無法勉強了。
“對不起。”這是他唯一可能給她的三個字。
她的話,每個字都對,要是沒有他,她現在可能是一名有名的記者,也可能是一個好的設計師。
她不會經曆這麼多的事情和痛苦,也許,他一開始做的,便是錯的。
可是他和她在一起,隻是因為愛。
他和沈絡在一起的時候,年藝還沒有生病,不存在抱著什麼不該有的目的接近,如果他真的對年藝念念不忘,他又怎麼會跟沈絡在一起,說到底,是他做錯了。
正如沈絡所說,如果當初他多相信她一點,便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那個孩子,也不會沒有。
可是那時候,就是考慮的太多。
怕她知道年藝的存在會瞎想,卻足足忘了,這件事情早晚會告訴她的,越晚傷害越大。
厲北聿低著頭,手掌拍著她的後背,一下一下的,給她順著氣。
直到她由高聲的痛哭,變成低聲的啜泣。
這才安靜下來,而她臉上的那道疤痕,也像是一個標誌,無時不刻的提醒著她,過去所遭遇的事情。
她本無錯,錯的,是他而已。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段一段的故事裏,拚湊的大多都是不完整的愛情。
佛說:若無相欠,怎會遇見。
男人單手抄兜直身站立於書房的書桌前,一手拿著手機,放在耳邊,眼神隨著那邊的人所說的話,而愈加幽深。
“厲總,盛世公司的負責人約我明天見麵,說是要談南市那塊地皮的事情。”
打來電話的正是拉尼公司代表理事。
厲北聿沉眸,陸子悅拿到假合同,去找拉尼樸代表的這件事情他早就預料到了,但是他沒想到的是,五年前轟轟烈烈的盛世換人,竟然隻是一個假象,陸子悅,還在盛世,而且操控著幕後。
“好。”他唇角勾出一抹笑意,他早就有了對策,薄唇輕啟,他交代了一些事情,樸代表點頭答應,隨之便掛斷了電話。
有一句話說的好,不作死便不會死。
陸子悅和樸代表約在一家西式餐廳,離盛世很近。
包廂裏,陸子悅坐在樸代表的對麵,笑意深深。
“相信代表你已經猜到我此次邀請你的目的。”
“哦?”樸代表臉上劃過驚訝的表情,說道:“這話從何說起。”
“我想要權誼之前和你們公司簽下的那塊地皮。”
“可是陸先生,正如你所說,那塊地皮已經被權誼簽下了,便不能轉手與別人,我方可不想違約。”
樸代表倒了一杯酒,自顧自的喝下,陸子悅笑笑。
“現在還沒開建,如果你把地皮轉給我,我會出比權誼高出三倍的價格買這塊地,而且,你方的違約金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