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失憶,當然知道這裏是公司。”
“你別想著這麼給我混過去,事情不解釋清楚,我不會原諒你的。”沈絡別過頭,甩開厲北聿的手。
“隨你便。”男人略過她,向前走去,高大的背影一會就消失在轉角。
她隻是看著,有點傷神。
睜開眼睛,這才幽幽的轉醒,麵前是無邊無盡的白色,還有熟悉又厭倦的消毒水的味道,她知道,那些痛苦的過去,都不是夢。
醒來的時候,就不知道已經過了幾天了,想動一動胳膊,卻發現,四肢像不是自己的,旁邊是向外走的幾個穿著白大褂向外走的醫生,還有一個修長的身影,雙手抄兜立於榻前。
“念念!”沙啞的出聲,站在榻邊的男人目光投射過來,閃過絲絲驚喜。
“年小姐,聽得到我說話嗎?”男人俯身,撥了撥她的眼皮,似是查看,年藝點了點頭,有種曆經浩劫般的虛脫。
“我這是怎麼了。”她問,心裏卻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局部感染和出血,現在已經沒問題了。”溫言沉聲,有些愧於麵對她那雙澄澈的眼睛,避開了她的眼神。
“一定很嚴重對吧,其實你不用安慰我的。”她撇頭,有些傷感,這種並發症一出,是不是代表她沒多長時間了,想到慕念,心裏悲哀感更甚。
“年小姐,隻要找到合適的骨髓捐獻者,手術後不出現嚴重的排異的現象就會痊愈的。”溫言安慰著。“要是那麼好找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人因為血癌而死了,溫醫生,你不用安慰我了,隻是我想念念,麻煩你幫我把他接過來好嗎?”
“好,那你好好休息。”溫言轉身走了出去,看了一眼時間,慕念也差不多到了放學的時間了,又給護理的護士囑咐了幾句,才換下白大褂,穿上一身休閑服,去了醫院停車場。
“不好意思,能幫我一下嗎?”年藝想坐起來,奈何使不上力氣,所以眼神求助似得看向剛拿了熱水回來的小護士。
她勉強抬手整了整頭發,掏出櫥子裏的唇膏,在發紫的唇上抹了抹,看起來總算正常了一些。
她呆呆的望著門口,期待著接下來就要來的他的身影。
隻是隨著時間越久,就越發的困倦,她蒼白的臉上不見一絲血色,腦袋慢慢的沉下去,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累的睜不開還是真的睡著了。
溫言帶著慕念來的時候,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溫叔叔,媽媽是在睡覺嗎?媽媽是太累了嗎?”慕念牽著溫言的大手,眼中有光在閃爍著,小朋友們說媽媽得了重病以後他就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恩,隻是累了,在休息,念念,你先坐在這,叔叔一會就回來。”溫言把小慕念安置好後,就去參加醫院的醫學會議了,臨走時還不放心的回頭看了兩眼。
慕念看著溫言的背影消失後,才轉過頭來看著年藝,他伸手輕輕地戳了戳年藝的胳膊,看到媽媽沒有反應後,便沒有再動,小身子慢慢的滑下椅子,去一旁的小榻上拿了書包,掏出今天留的作業,拿出筆一筆一劃工整的做著作業。
大概許久後,年藝幽幽的轉醒,看見病房內的燈都開了,知道已經天黑了,她這才猛地想起來之前叫溫言去接了慕念過來。
她轉頭,看到小榻上有一抹小身影,手裏抱著書,聚精會神的看著,那俊朗的側顏像極了那個人。
“念念,以後我就叫你念念好不好。”大概那是兩人剛交往一個月的時候,他叫她念念。
“我們會平安的得到你父親的同意對不對?”年輕有活力的女孩子大著肚子倚在英俊的男人的身子上,眉頭有些糾結,對未來的事情有些擔憂,那樣的家庭,會接受她嗎?
“一定會的,你這麼好,都會喜歡你的。”
“可是我覺得我對不起北聿,我到底該怎麼辦。”
“不是你的錯,都怪我,我會找他解釋的,別擔心了。”男人眉頭緊鎖,刹那看,竟然和厲北聿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媽媽,你醒了。”清脆稚嫩的聲音一下子把年藝從回憶中拉回來,她笑了笑,伸手抱住跑過來的慕念。
“是不是等很久了,吃飯沒?”
“剛才溫叔叔帶我出去吃的,媽媽,我作業也都做完了。”慕念開朗的笑著,慢慢的坐上椅子,抓住年藝的手。
“念念真乖。”
“媽媽,你別怕,北聿爸爸說等你好了,就接我們回家。”
年藝怔了怔,神情有些恍惚,全然不知道厲北聿是什麼時候說的這句話,“念念,你喜歡北聿爸爸嗎?”
“喜歡,超級喜歡,而且他是我爸爸嘛。”
年藝眸子微垂,唇角動了動,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從慕念出生的那一刻起,看到的就是厲北聿,以前她沒生病的時候,小念念總是會仰著頭問爸爸為什麼不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