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隻可惜……’可惜什麼,他卻沒有說,隻是朝雲陽擺了擺手。
雲陽無奈,隻得躬身而退。
‘陽兒,你的那幾個兄弟,能放一馬就放一馬吧!’當雲陽走到門口,卻聽到了老皇那略顯疲憊的聲音。
雲陽的身子頓了頓,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隻是眼中卻閃過一絲掙紮。
三天之後,亂疆的老皇彌留之際,終於頒下禦召,雲陽登基。也就在雲陽坐上皇位不久,老皇駕崩,舉國同悲。
不過,悲傷過後,隨之而來的卻是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千城的公主就要來了。
原本皇主逝世,百天之內是不得辦喜事的,可是千城可不管你這些,即便雲陽心中悲痛,可這婚卻還是要結的,否則,若是引得千城震怒,他亂疆可承受不起千城的怒火。
送親的隊伍比想象中還要龐大,足足有數萬人,讓亂疆的百姓也終於見識到了什麼是大國風采。護送的人中,不但千風親自前來,甚至就連千城的守護者白虎神使,也在其中保駕護航,由此可見,千城方麵對芊芊公主的大婚還是很看重的。
雲陽自然也是親自出國相迎,然後在古都皇宮內大宴七日。
華燈初上,整個亂疆古都都是張燈結彩,斑斕的燈火,把古老的城鎮渲染的猶如仙境。街上人很少,似乎都在家中享用晚宴,然而,這種冷清卻依然掩蓋不了整座城鎮的歡快。
驀然間,幾道矯健的黑影出現,在大街小巷中隱秘的穿梭,最後消失在一座府邸之中,而這座府邸的匾額上,赫然寫著‘燕府’二字。
‘回來了。’大廳之內,燕翔靜靜的看著麵前的四道身影,眉頭微微一皺,人出乎意料的少。
‘嗯,’其中一道苗條的身影應了一聲,隨即摘下了臉上的麵巾,露出了那張傾世容顏,正是如期而至的陳鸞。
另外三人遲疑片刻,也紛紛露出真容,然後眼睛眨也不眨的等著麵前的燕翔,強大的氣息泄漏,令锝燕翔都微微動容。
三人之中,左側一位美婦,即便身著寬大的黑袍,也擋不住那婀娜的身姿,隻是左臉上那猙獰的疤痕,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右側一人,是一位魁梧中年,麵貌粗曠,虯龍胡須,黑袍之下,隱隱露出雄壯的胸脯,健壯的肌肉下,隱藏著開山碎石的力量。
中間的是一位老者,相貌平平,身上也沒有那壓迫性氣息,然而燕翔見到此人後,先是一驚,隨即大喜,柳雙陽,曾經流城的第一高手。
燕翔急忙躬身行禮,‘燕峰見過柳前輩。’
柳雙陽捋了捋胡須,半響,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意,‘果然是小峰,原先,老夫還以為是歹人冒充的呢。’
聽到柳雙陽這麼說,另外兩人也微微一笑,感受到燕翔體內那如海般雄渾的力量,心中有了一絲欣慰,畢竟,這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
‘這位是厲叔叔,和羅刹阿姨吧,十幾年不見,你們風采依舊啊。’和柳雙陽打過招呼後,燕翔又看向另外二人,厲千雄和羅刹。
‘是啊,十幾年沒見了。’厲千雄也是感慨,‘當年還以為你已經翹辮子了,害得老子還傷心了好久,沒想到,你小子真的還活著,真是命大。要不是小鸞說了你的遭遇,我還真不敢認你。’
燕翔笑了笑,也不再去提那些傷心的事,而原本心中因為人數的不痛快,早已煙消雲散。他沒想到,陳鸞給他帶來個驚喜,眼前的三人,全部位列當年流城的五大高手之列,就差他的義父和當年那個驚才絕豔的少年了。想到這裏,燕翔壓下心中的思緒,‘走,我們去密室談。’
說完,轉身朝著房內一處打開的地下通道走去,身後的幾人則是毫不猶豫的跟上。
也就在燕翔他們商談複仇大計之時,同樣的,還有一人並沒有去參加皇宮內的喜宴。
諸葛原安靜的站在侯府最高的觀星塔上,手中是一塊閃爍著奇異光芒的玉盤,忽明忽暗,甚是玄奧。隻是諸葛原卻沒有心情觀看此物,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天上的星辰,眼中逐漸露出一抹灰敗,‘大劫將至。’
忽的,原本暗淡的眼眸中凶光乍現,低沉的聲音如同草原上發怒的雄獅,‘到底是誰要毀我亂疆。’
聲音經久不散,然而卻沒有人能回答他,隻有遠處皇宮內,傳來的那若有似無的歌舞之聲,似乎在訴說,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