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塊兩毛五(1 / 2)

回到家中,我收拾了行李,向母親告別後,買了張飛往台灣的飛機票,在那之前,我早已辦好了簽證。其實我本有去台灣的打算,沒想到如此巧合讓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拿著幾年前在俱樂部中取得的薪酬,我隻身前往台灣。

按照父親給的地址,我坐車來到墾丁,周先生的居住地建在峽穀外的偏遠地帶,家中修了十多個停機坪用以指伸肌的降落,不知是否是望遠鏡的問題,我在他家門口朝裏看,完全看不到他家的台階。莊園也就三個足球場的大小,正好,我喜歡踢球。

走進周先生的家中,花了我十多分鍾的時間,但這裏麵讓人感到十分的奇怪。本來,這種奢華的氣派對於有錢人來說沒什麼好意外的,不過諾大的莊園竟無一人居住。我也十分納悶,也許這就是奢侈吧。

不過,當我看了周先生住的地方後,我卻沉默了。

那是一個六十平米的小房屋,其配置幾乎與改革開放初期無異,屋內設施極其簡陋。見到周先生時,我也是在這間小屋裏見到的。

周先生說,這間小屋是他長年居住的地方,隻有招待客人與外賓時,才回去那諾大的莊園裏溜達,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小房子,我不是外人,是他最好的兄弟的兒子,故而邀我進他的“私人房屋”敘談。

顯而易見,周先生擁有如此的輝煌,定是有了不起的本事和獨到的思想,在他教導下,我定會習得一些本事。

“也不知道你父親怎麼想的,這麼多年了,才將自己的兒子送到這兒來。多年來呀,這被送了多少的紈絝子弟,都經不起丁點兒的委屈,被送回了家去,我給你父親說過,我相信他的兒子,他卻始終沒有答應之前的那個約定,讓我等了好久。”周先生打趣地說。

“周先生,我能問一下那是怎樣的約定呢?”

“這還得從我年輕的時候說起。”周先生慢慢地講,我也極感興趣地聽著。

“小時候呀,我酷愛天文學,時不時地幻想著宇宙運行的規律,演算著宇宙的一些定式。可是呀,那時家裏是拿不出一分的錢讓我從事喜歡的行業。恰好當時是***戰敗逃亡台灣的年代,我的父親被認為是共產黨的間諜,家底全部被抄,無奈隻好遷到墾丁這座當時一貧如洗的地方。父親造了間小屋,我們全家都住在這。”

“共產黨的間諜又怎麼會被帶到台灣呢?而且當時共產黨已然勝利,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

“是的,其實***戰敗之後,總得找那麼一些人當替罪羔羊,而這些人定是要擁有一些較高的職位,又能代表最高指揮官們的形象,於是當時就找了一批地位較高卻不支持國共交戰的官員開刀,父親無奈被剝奪了一切。”

“那麼,周先生,你又是如何成為現在這樣的呢?我像一個無休止的記者向一位快六十歲的先生詢問這樣的問題。”

“當時家中僅剩一塊兩毛五,說來你也不信。那時我才十六歲的年齡,偷渡去往了大陸,也就是與台灣隔海相望的福建。路攤上,我見著了刮獎的玩意,心想自己反正什麼都沒有,不如幹脆碰碰運氣。當時那個獎項隻需要一元錢,毫不猶豫地我就拿出了一元錢抽了其中一張。”

“中了?”

“哈哈,沒有,上麵清楚地寫著——謝謝惠顧。”

“那你不是隻剩下兩毛五了嗎?”

“是的,這時候,我父親那個小傻瓜走了過來,當時他才十歲左右,也想刮這個來著。不過他的手中隻有八毛,顯然是不夠的。我就打起了他的主意,忽悠他道,‘小兄弟,你手裏的錢是不夠抽這個獎的,不如這樣,我這裏有兩毛五,我們一塊去抽,如果賺了我們就對半分。’誰知道他還討價還價,說他七我三,反正我知道我們中的機率幾乎為零,也就爽快地答應他了。”

“結果中了?”

“當然……沒有,這怎麼可能中呢?這裏麵都是有暗箱操作的。你父親也用完了多年的積蓄(八毛),當然,那隻不過是他存起來買書的錢罷了。他當時挺傷心的,我倒覺得無所謂,反正自己在大陸無親無故,而且沒人認識我,隻要能夠維持生計也沒什麼可怕的。後來,我開過幾年車,踢了幾年的足球,做了幾年的珠寶鑒定師。我自己也記不清自己學了多少,幹了多少行,二十多歲時,維持生計已不再是我的追求,我開始向著自己兒時的夢想前進。那段時日裏,我跟你父親成了最好的哥們,後來我們合夥開公司,我資助了他不少。在我三十多歲的時候,我用自己賺的錢又辦了一家鋼鐵企業,可惜不久後,工廠爆炸了,我損失慘重,幾乎絕望。是你父親又一次站出來,幫我度過難關。重新振作後,我決定慢慢經營,慢慢發展,等到了四十歲左右時,我的電子商務企業就在美國上市了,賣掉公司股份後,我回到台灣自己成立了一家私營軍火商,靠著國際上的軍界人物的支持,我的兵工廠站立腳根,之後不斷發展,現已成為軍事大國不可或缺的合作夥伴。我曾給你父親談過,我可以幫助他的兒子成為有價值的人,多年後,他隻是客氣地說多謝,但並沒有這樣做,如今,他讓你來到了這裏,想必你定是他最期待的那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