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有洛女,依我生兮(2 / 2)

“沒有地址的信

黃文韌

從未存在過的心亙:

優雅、柔美、光芒四射,你在我的夢裏出現過,我曾聽說過,有這樣一個人曾是自己擁有過,她微開雙眸,輕捋衣袖,指尖劃過烏黑亮麗的秀發。睡夢中,我竭力尋求。

僅僅在離我不遠處,你就在身旁守候,或許並不是守候著我,但我仍然與你同舟。就當我是戴著青箬笠、綠蓑衣的搖槳船夫,你與另一人風雨同舟,我站在清波之上望著無垠的長流,願天氣尚好,風平浪靜。到達彼岸,遠遠望著你離去的身影。”

讀到這裏時,我發現那位女士的眼眶濕潤了許多,揭下眼鏡,她用衣袖擦拭自己的雙眼。我遞過一張紙巾,向她說道:“女士,你朗讀的真好聽。”她禮貌的回答道:“謝謝你,小夥子。”戴上眼鏡,她繼續讀了起來。

“你將黑夜的月光淋在我的風衣之上,將蘊含淡淡清香的絲絹遞給我,從08到09,我的思緒從未停留。與常人不同感歎經久不息,不是為何沒在最好的年華遇見你,而是為何我不能再老去十年,或許現在上帝已給我答案,這是宇宙運轉的永恒追求。隻願能夠,將現在烏黑亮麗的頭發接在你的華簪上,用二十歲的年華送給你無聲的邂逅,你是風、你是暖我自當和你相遇在一處處古典的鶴樓。”

女士用悠長、沉穩、厚重的聲調結束了這篇文章的朗誦,她沒有接著讀另一篇文章,而是評價道:“這封信的作者該是怎樣一個曆經風霜的男人呀,這分明就是一封隱藏的情書,文中的那個女孩若是嫁給了這個作者的話,該有多幸福呀。”

“女士,你是怎麼看出來這是一封情書的?”我問道。

“女人的直覺吧!”她接著又說,“小夥子,你太年輕了,可能體會不到吧,隻有飽經風霜的人才能寫出這樣一封動人的情書。”

我依附地回答:“的確是這樣,可能我還太年輕吧。”

是的,這篇文章的作者正是我,我沒有告訴這位女士,因我十分感激這位女士,她是唯一一位看懂了我這封信的人,起碼我身邊的人當中,她是唯一一位。

女士閉上雙眼,像是在回味著什麼,我不忍打擾於她,也跟著閉上眼睛,我不想讓自己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掉落。

也許是舟車勞累的緣故,我不知不覺地睡著,聽見人群嘈雜,才被驚醒,這才曉得到站了。

我跟那位女士道了再見,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麵,後來無意中才得知,她是香港中文大學的一名文學係教授。

走出車站,我在繁華喧鬧的大街上遊走,流動客車隨時都有,我不必著急的買票回家,在CD逗留了半天。我就沒有方向地到處走,餓了就買碗麵來吃,渴了就喝口礦泉水,累了就隨處找個台階坐下,享受一個人的寧靜。

火車票訂的是當天晚上六點的,到了五點左右的時候,我就到了火車站。排了一會隊,領好火車票,我就在候車室裏呆坐著。

候車的時間往往是很漫長的。想要早點回家見到自己的母親向她訴說自己的一切,又想延長自己獨自一人在外麵遊走的時間,這種矛盾的心裏讓自己陷入長久的沉思。我總會在沉思中分析一些哲學上的問題——到底是這個世界存在著我,還是我的心中幻化出了這個世界呢?

等待之後必是某個時刻的來臨,火車到站了。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我熙熙攘攘地踱進火車裏。

我喜歡一個人靜靜地聽歌,但很少在別人麵前唱歌。盡管我的母親是一名聲樂教師,我從小習得聲樂的技巧與方法。孤獨症這種東西有時是比較“調皮的”,這讓我不大喜歡在別人麵前唱歌。

靜靜地,我在火車裏聽著歌,聲音調至中檔,火車行駛的聲音亦清晰得很,這倒沒什麼影響。懂樂理的人知道,聽歌不是那麼簡單的聽聲音,這裏麵是很有學問的。

不知不覺裏,我睡著了,一來可能是因為確實是忙碌了一學期,身體透支無法支撐清醒的思維,二來也許我是真的沉醉於安靜的世界,安然入睡。

又是在人群的喧鬧中,我忽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