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滾著的白雪,如同拳頭一樣砸落在了每個人的麵孔上,冰冷的空氣裏仿佛是卷落的鋼刀,用一種鈍痛的方式來刺激著每個人骨子裏都開始泛著冷意的血液,叫囂著的如同是一頭鋪天蓋地的野獸,抖落著一片片巨大的絨毛。
冬天到來,溫熱的客棧裏開始燃燒著火爐的光芒,而路上依舊是一片的忙碌,那些商人們運送著各自的貨物,忙碌不停的朝著他們的目的地趕去。然而冬季的寒冷不是誰都能夠承受的,這片森林被巨大的雪幕所覆蓋了起來,比以往來的都要早的雪幕透著森然的寒意,冰冷的冰淩倒掛在樹幹上,散發著晶瑩的光澤。
馬車發出了不堪重負一樣的嘎吱嘎吱的聲音,腳下的雪層踩上去同樣是發出了讓人牙酸的味道。
人們都裹緊了身上的皮衣,厚實的絨毛將他們的身子包裹了起來,但即便如此依舊是能夠看到那些人臉上透著的蒼白,早已經是麻木了的手指隻能夠不停的揉搓著,呼出一口口不再溫熱的氣息。
鹿皮做成的靴子深陷在雪地裏,所有人都狼狽不堪的抬起頭望著這片依舊是沒有任何邊際的森林,目光裏開始透著一種痛苦的絕望。他們彼此的哀嚎著,卻是不得不拉緊了手中的韁繩,以免那些運送貨物的馬匹絆倒。
“今年的大雪來的這麼早。”
少年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僵硬的手指抹去了麵孔上的一層不知道是不是冰渣一樣的東西,他喝了一口熱氣,看著眼前的這片森然白色的森林。之前的時候也並不覺得這片森林有多麼的大,但是如今大雪封山,每一步都要費勁了力氣,而且空氣裏肅殺的冷意更是讓那些馬匹開始僵持不住了,甚至是隱隱的有著倒下去的姿勢。
他裹著一身厚實的鹿皮大衣,那是自己在森林之中偶然打獵遇到的一頭野鹿,花了不少的錢找人幫忙做了一件大衣和靴子,此刻看起來正好是時候。
“還沒到真正的大雪天啊,現在也就是剛剛開始吧。”
索克搖了搖頭抹去了頭發上的落雪,他看上去高挺的身子骨透著一種成熟的氣息,尤其是那單薄的衣服下是一道道明朗的肌肉線條,雖然錯綜複雜的布滿了傷疤,但是眼前的這個人的確是一個了不得的魂術師。
一頭青色的長發配著一身青色的衣服,加上那大理石雕刻而成的身軀,硬邦邦的肌肉看上去就格外的結實,而且那雙眼睛透著一種深邃的黑青,遠遠的望去仿佛是深海之中的海帶群一樣。
魂術師並不少見,但是也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龐大。
要成為一名魂術師的道路很難,甚至是有些人一輩子都是不得停留在一個普通人的階段。而所謂的魂術師就是通過駕馭體內的魂術來發動不一樣的進攻或者是防禦,魂術的不同也決定了魂術師的不同,而如今這片大陸上最常見的魂術師大概是地魂術和風魂術了,畢竟腳下和空氣裏永遠都不會缺少土地和風。
而索克就是一名地魂術駕馭者,除去地魂術和風魂術還有火魂術和水魂術兩種魂術師,這四種魂術構成了如今奧仃大陸的魂術師群體,除此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的魂術師出現過。
“真是讓人討厭的鬼天氣。”
雙手縮在了袖子裏,少年有些勉強的抬起頭挪動著腳步。
整個人的身子好像是垮了一樣,在這樣的天氣裏體力的消耗無疑是非常巨大的,而且還要承受著空氣裏肆虐著的風刃,怕是一個不小心更有可能被頭頂上方的冰淩給刺穿了身體,成為了倒黴的亡魂。
“好了,當初你不也是喊著要來嗎?”
索克抬起手揉了揉龍決的頭發,看著麵前的這個垂頭喪氣的少年,不由的苦笑了一聲。
十四年前當自己第一次見到龍決的時候還是一個懵懂的小孩子,但是那血腥的經曆卻是讓自己也無法忘記。強盜席卷了他們的村莊,而那個時候他們正好路過那裏,唯一活下來的,就是那個孤獨一個人站在村莊中央,滿臉血液和淚水的看著那些死去的人,四處的屍體和骸骨讓自己都是有些的顫抖了起來,更不要說是一個隻有三歲的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