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淩看了蒲武一眼,淡淡說:“讓他自己說。”
蒲武身體顫了下,頭垂的更低,“是,小少主。”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們家這位少主,明明隻有幾歲,長的清秀漂亮,美的像畫裏的仙童,可是他每次看到,都戰戰兢兢,特別害怕。
可能是因為,有些人生來就會被人敬畏吧?
冬哥兒忍不住抬頭看了小阿淩一眼,看到小阿淩神情清淡,明顯不悅,他又飛快的將頭低下去,用低的不能更低的聲音,艱難說:“是、是的……”
小阿淩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緩緩說:“可是,剛剛蒲武教官說了,偷東西,鞭五十後,逐出訓練營,簡家永不錄用!”
冬哥兒猛的抬頭,看著小阿淩,急切說:“少爺,我知道錯了,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隻要讓我留下,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我隻求把我留下!”
小阿淩看著他,沉迷許久,才說:“冬哥兒,我並不相信你會偷東西,所以,我認為,一定是別人偷了副教官的匕首,然後你為了包庇那個人,替那個人頂罪,可是,你想過沒有,你替那人頂罪,就要被趕出訓練營,永遠離開簡家、永遠離開我,我現在隻想問你,你寧願離開簡家、離開我,也要包庇那個真正偷了副教官匕首的小偷是嗎?”
“不!不是!”冬哥兒看著小阿淩,急切說:“少爺,我不想離開您的!我身上有簡家的烙印,我還發過誓,生是簡家人,死是簡家魂,我沒想離開您的。”
“你沒想,可你在做,”小阿淩看著他,神色很清淡,眼中卻流露幾分受傷:“你明知道,背負偷竊的罪名,就要被趕出訓練營,你還要替那人頂罪,這就說明,你寧可被驅逐出簡家,也要保護那個人!很顯然,和留在訓練營相比,保護那個偷匕首的人,對你更重要!”
“不!不是的!冬哥兒急切分辯:“不是這樣的少爺,我是……是……”
他話說了一半,卻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是什麼?”小阿淩看著他,替他說:“是因為你覺得,我舍不得將你逐出訓練營,我會為你求情,破壞訓練營的規矩,把你留下?”
冬哥兒的確是這麼想的。
可他內心深處的想法,被小阿淩說出來了,他卻覺得羞恥,臉上一片愧色,根本不敢承認。
“你想錯了,”小阿淩淡淡說:“我為什麼要將一個覺得保護一個偷竊匕首的賊更重要的人,留在我身邊呢?所以……你現在可以走了!”
小阿淩看著冬哥兒的眼睛,一字一字說:“你現在被逐出簡家了,永不錄用!”
冬哥兒震驚的盯著小阿淩看了半響,身體忽然劇烈的顫抖起來。
看到小阿淩轉身要走,他失聲大喊:“我說!少爺!我什麼都說!求您別趕我走,我真的什麼都說。”
“晚了。”小阿淩頭也沒回,離開了地下室。
房門關上,隔絕了冬哥兒絕望的哭喊。
小阿淩站在台階上,看著天半隱入雲層的太陽,輕輕籲了口氣。
今天的天氣,一點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