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依然與以前一樣,又狂又傲。
可奇跡般的,這一次,葉清瓷竟沒覺得討厭。
房門敲了幾聲,被推開。
蕭影拿著一包東西走進來,“少爺,藥我買回來了,我給您處理下。”
簡時初坐到沙發上,蕭影站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刺破水泡,將所有燙傷的地方,都抹上燙傷藥,“少爺,你要記好,傷好之前,不能沾水。”
“知道了!”簡時初不耐煩的皺眉,“囉嗦!”
蕭影笑笑,將藥膏塗勻之後,洗淨手,又倒水,讓簡時初把口服藥吃了,“今天隻能這樣了,不能穿衣服,明天能不能穿衣服,還要看情況。”
“那就這樣!”簡時初滿不在乎的站起身,“反正已經吃飽了,在哪兒睡不是睡?”
蕭影笑了笑,“少爺,我和蕭衛就在隔壁,有事叫我們,我先出去了。”
蕭影開門出去,房間裏再次隻剩下簡時初和葉清瓷。
簡時初撲倒在床上,懶洋洋的看了葉清瓷一眼,“你也去洗一洗,衣服都濕了,換身睡衣舒服些。”
“嗯!”葉清瓷不想與他同處一室,剛好利用這個借口,躲進了浴室。
她在浴室裏待了足足兩個小時才出來,悄無聲息的推門,走出浴室,看到簡時初趴在床上,已經睡著了。
他臉朝外趴著,睡夢中猶自緊蹙著眉頭。
想必被燙傷的滋味,實在不怎麼好受。
可是,他卻一句抱怨都沒有。
葉清瓷在他身邊坐下,看著他發呆。
他是她這輩子,所見過的,最矛盾的人。
他對她所做的事,可以算得上無法無天,人神共憤。
可有時候,他不經意間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又會在不知不覺間戳中她的心髒。
讓她覺得,他這個人其實也沒她想象中那麼十惡不赦。
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葉清瓷眼睛乏的厲害,動動身子,倒在床上。
她盡量縮在床鋪的一角,離得簡時初遠遠的。
好在,這張床大的離譜,就算三四個成年人在上麵翻跟頭,也掉不到床下。
藥物裏有鎮痛安眠的成分,簡時初一夜睡到了天亮。
睜開眼,一下看到葉清瓷蜷縮著身子,睡在他的對麵。
小臉兒紅撲撲的,纖長的眼睫似蝶翼,覆蓋在眼睛上,暈出好看的陰影。
睡衣的袖口了卷起來,露出半截雪白的藕臂。
領口微微敞開著,能看的到她的胸口隨著呼吸的頻率,不斷的上下起伏。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小女人,莫名的熟悉。
就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他在哪裏見過。
她的模樣、甚至她身上繾綣的幽香,都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簡時初不是個浪漫的男人,但此刻,他忽然想起一句話: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隻是這樣簡簡單單的看著她,什麼都不做,就覺得心裏十分的恬淡寧和,快樂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