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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道:“你如何甘心隻做個商人?”
聞喜道:“如何就不甘心了?”
曹操道:“玄德與我也算有一麵之緣,他日後的成就不會在我之下,你放著好大哥不去輔佐,背著千古罵名侍奉在董賊左右,你這野心,昭然若揭。”
聞喜道:“孟德兄何嚐不是如此?卻來笑我。”
曹操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祝聞兄早日飛黃騰達,人中龍鳳。”
聞喜拱手道:“曹公,請了。”回頭喊道:“興霸!走了!”
曹操這時才看到不遠處的大樹下,或坐或立著百十個衣著破爛的少年,聞喜一聲招呼,他們便簇擁在聞喜的身邊。曹操看了看這一張張未脫稚氣的臉,勉強道:“好健兒,不喜,這便是你的曲部私兵?”
聞喜道:“那裏,這是洛陽流民所的孤兒,沒有活路,才跟著我的。”
曹操道:“聞大官人幾時變成聞大善人了。”
聞喜道:“我有個仁義的大哥,再不行些善事,隻怕日後看到大哥,不好相認。”
兩手空空來,一雙空拳去。舉一城才氣,掃天下煙霾。
聞喜拍馬要走,曹操似乎想起了什麼,喊住聞喜道:“不喜老弟,有一件事你想明白沒有?”
聞喜道:“何事?還請兄長直言相告。”
曹操道:“你知道司馬朗並賈詡者,為何助你出走宛城?”
聞喜搖搖頭道:“望兄長教我。”
曹操道:“太師命賈詡肅清洛陽流民,又命司馬朗之父,司馬防治理洛陽城防治安。李儒怕你在洛陽威脅到他的地位,故而才有朝堂上,群臣附議的壯觀景色。”
聞喜一拍腦門道:“聞某又上了賈文和的當。”
且說聞喜引著百十個少年東出洛陽,入汜水關,穿虎牢關,離開了董卓的地界。一路上都是西涼係的武將鎮守,見了聞喜西來,自然是好吃好喝,好生招待。等出了虎牢關,甘寧背著雙鐵戟步行道:“南陽在洛陽南麵,主公不往南走,為何往東來了?”
聞喜道:“離開洛陽時,我已打聽清楚,那衛家怕夜長夢多,不日就要與蔡家完婚。此刻怕是已經安好了車馬,接上蔡小姐往陳留衛家祖庭完婚。我們便在陳留等上幾日,衛家的接親車馬一到,我們劫了小姐便走。等到了宛城,我看誰能把蔡小姐要回去。”
甘寧道:“主公,興霸魯莽之人,也就那麼一說,你還真要搶親啊?”
聞喜道:“搶!為何不搶!這蔡小姐橫是我的人,死便也是我的死人。呸呸呸!氣死我了!怎麼?你怕了?”
甘寧道:“怕到不怕,搶親有什麼好怕的,隻是我們從洛陽出來,糧草不多,延誤數日,我怕難以支應。”
聞喜略加思索道:“蔡大家雖是清廉之人,然獨女出嫁,嫁妝一定不少。蔡小姐都劫了,留下嫁妝給衛家作甚?橫豎衛家有的是錢,就這麼說定了。”
甘寧道:“我隻恐我等是要餓著肚子去南陽了。”
途徑中牟縣,聞喜想起許多演義上的故事,這中牟縣令此刻就是那陳宮了。興許明年這曹阿瞞就要沿著我這一路跑到這裏,坑苦這誌向遠大的中牟縣令陳公台了。又想到糧草不多,聞喜騎著瘦馬,帶著甘寧便去中牟縣擊鼓。
少頃,兩個衙役走出來,一看聞喜像是個官人打扮,再看甘寧這不是乞丐又是什麼。怕是光腳的惹了穿鞋的,跑這裏擊鼓鳴冤來了。聞喜一見二人出來,背手道:“快讓這中牟縣來堂上見我。”
說著,便要往裏闖。衙役攔住道:“你是何人?這是縣衙不可亂闖。惹了官司,你當這縣令大人是好相與的?”
甘寧虎軀一震,手掌扣住衙役的肩膀,普通差人那裏是甘寧的對手,一陣吃疼大喊道:“快去裏麵叫人,有叫花子要造反。”
不多時,十幾個差官提著棍棒跑了出來。隻見一個一臉慵懶,三縷長髯,方麵朱~唇的人站在門檻,手裏攥著一對核桃道:“什麼人?敢在我中牟縣滋事!給我亂棍轟走!”
十幾個衙役舉著棒子打過來,鼻青臉腫的滾了回去。隻見那打了差官的甘寧,大氣不喘,發型不亂,全然一副沒打過癮的模樣。再看身旁一人,不由得心裏一震,心道:看這小生,年紀輕輕,氣度不凡。身形不大,卻不怒自威,怕是來頭不小。橫豎是打不過人家,這人拱手道:“某是這中牟縣令陳宮,不知閣下擊鼓之後,又打傷我縣中的差官,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