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喜在這將亂的東漢末年,別的沒有,就是有錢。除了董卓撥給他的一萬金活動經費,這一年半的時間,杜遠四處走私賺來的錢,加上聞喜在西涼巧取豪奪,一路上坑蒙拐騙,也差不多有三萬金之數。聞喜用市價近三倍的大價錢買下了這處洛陽市中心的房產,一個在洛陽城裏揮金如土的少年,從此聲名鵲起,一發不可收拾。
等馬書生寫完給武威老奴的回書,聞喜想起了他的結義大哥劉備。此刻他老人家怕是在安喜縣當公安局長兼警備司令吧?也不知道二哥此刻打沒打督郵,他是不是已經投公孫瓚去了?也不知道他見到俊男好基友趙子龍之後,還想不想得起他這個無甚本事的四弟聞喜來了?
房子大了,聞喜和鄒萍兒也就住的遠了,畢竟人家姑娘還小,養上幾年再殺不遲,聞喜來去睡不著,盤算起自己的人生規劃來。
回到自己來的那個時代,儼然是不可能了,反正也無甚留戀,不如珍惜這再活一世的機會。
是大隱於市,還是權傾朝野?是武裝割據,還是擇木而息?惶惶然站在曆史的十字路口上,獨我一人的這一份明悟,卻也是獨我一人的痛苦選擇。以上種種憑著咱穿越千年的獨到眼光,在這世界立足不難,可一旦選了,就隨時會有兵敗被殺的可能。也想揮金如土,殺人如麻,成就帝業,可自己這慵懶的個性,不知道要累多少時代精英。
再想想,反正董卓有沒有他總要進京亂政,不如早一點兒跑路,別成了他的幫凶。可說走,能去哪裏?找大哥去?人家三兄弟上天入地的本事,聞喜去就是個拖油瓶,再把大哥拖累死了,那就成了曆史的罪人。到南方去?現在無論是江東,還是荊州,益州,都正在或者將要大亂。黃河以北,黃巾之亂新定,也沒有什麼好去處。聞喜默著心中的三國地圖,目前除了這大漢朝首都洛陽,真的沒有什麼地方能讓他看的上的。不過,還是有一個地方,是個例外。夷州,可惜!搞不到海船。
越想越消極,聞喜忽然發現自己成了一個無用之人,在自己的身上摸來摸去,摸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個世界是沒有紙煙的。而且連煙草都沒有!聞喜從床~上跳下來,長歎一聲,道:“管他呢,縱是上天入地也要從頭開始,老子要錢有錢,要人也有人。說是來洛陽為董卓結交權貴,不也是給老子掙人脈嗎?大哥,你別急,小弟終有一天不會辜負結義時的那片桃園的。”
這一年,是大漢中平四年。兩年後的中平六年,公元18~9年何進被十常侍所殺,曹操袁紹等一夥暴徒殺十常侍清理閹黨,之後董卓進京,把持朝綱。
中平年的洛陽,作為大漢朝的帝都,它即將要走完最輝煌燦爛的裏程。聞喜不是聖人,現在他的眼裏隻看到權貴,隻看到了洛陽的繁華。鬧市大街兩旁深邃的街巷,他一次也沒有進去過,那深巷裏是大漢最底層的窮人生活的地方。
聞喜上街甚至不願意騎馬,躲在又小又灰的轎輦裏,不到目的地不露頭。依聞喜的個性,他斷然不是這樣一個藏著掖著的人,可李儒的一封密信,讓他不得不小心起來。
信曰:喜見字如麵。一別數月,一切安好?涼州平定,主公已進兵雍州平亂,家裏平安勿念。主公托付之事,不宜操之過急,徐徐圖之。另:兄得密報,李肅雇凶尋你,萬望小心。
聞喜把~玩著藏在袖子裏封上火漆的竹簡,裏麵記錄著他在洛陽月餘的見聞。如同後世特務接頭一般鬼鬼祟祟的,聞喜在車裏都貓著腰。
車停了,腰間懸了兩口刀的杜遠守在一旁,小聲道:“主公,到了。”
聞喜探出腦袋,四下看了看,感覺沒有可疑,縱身跳出車門,徑直鑽進了接頭的地方。
這是一座董卓集團在京城秘密據點,與他接頭的人是負責往來涼州和直隸經費遞補的專員。董卓麾下小將,八等校尉胡車兒。比聞喜這個七等虎衛校尉還要低一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