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言,我們這不是去馬爾代夫渡假。你這一身名牌小心沒出機場大廳就讓人給綁架了。”光影接過鬱言的行李,跟她並肩而行。而對方一句“哎,光影,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你這老氣橫秋的人生啊”讓他當場有掀桌的衝動。而後麵一句“反正都是便宜貨,怕誰不來劫”令光影斜線三條,隻能無奈地唉聲歎氣了。

“那鬱言,資料,你帶了麼?”

“啊,我給忘了,怎麼辦呀?”一聲驚叫出來,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而光影則是一副“我就知道的”白眼表情。依照她偶爾馬虎的性格和這身輕便的行裝,就知道她八成沒有帶。而幸虧自己未雨綢繆,影印的那一份沒刪掉,以備不時之需。果然,這種情形不負眾望地成了這“不時之需”。而他們必須靠著這資料上繪製的地圖,找到入口。

“你幹嘛這時候問我,害得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態,丟臉死了。光影你人生裏還應該打上‘彗星掃帚,生人勿近’的字樣。”鬱言說著就加快腳步朝大廳外走去。被數落的人則是“犯錯的人哪有資格這樣抱怨”的想法,無奈拖著行李追了上去。

而剛一出大廳,光影就感覺後背一陣發涼。“小心!”脫口而出,順勢蹲了下去。而周圍的人也仿佛得到指令一般集體蹲了下來。大家麵麵相覷,幾秒鍾後,什麼事也沒發生,才意識到被戲弄了。一道道淩厲如刀的目光直直刺穿光影。

而此時,保安叔叔揮舞著警棍怒氣衝衝地朝光影衝過來。估計在心裏咒罵著“臭小子,讓我抓到你要你好看!”。

光影趕緊閃身上前抓住了鬱言的胳膊,低聲說:“我們快走。”凝重的語氣讓鬱言也是一愣,最後卻擺出一副“你該不會是因為太丟人了想開溜”的恍然大悟的表情,還轉過身欠揍地朝保安叔叔興奮地揮手。

而光影已顧不得許多,一句“我們被跟蹤了”後就不由分說地拉著鬱言胡亂上了一輛擺在麵前的計程車。在鬱言“誒?”的疑問中,車子已絕塵而去。隻有可憐的保安叔叔氣喘籲籲地指著車離開的方向,撐著自己肥胖的身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車上,光影才擦著冷汗,詳細地跟鬱言作了解釋。原來早在長沙,光影去雜誌社找鬱言回來之後,就被人跟蹤上了。而方才他從餘光裏看見有人持著槍不知是指向自己還是指向鬱言,於是急中生智大喊一聲。這樣在眾人都警惕的狀態下,對方也就不敢輕易造次了。

聽完光影的講述,鬱言這才冷汗之流,在心裏到吸一口涼氣。麵對車窗外明媚如陽的南國風景,也感到興味索然。眼裏,也彌漫開一片與這風景不協調的陰影。

而此時,光影懸著的心剛剛放下,又緊張起來。他發現車子在朝著他並不熟悉的方向開。雖然他也是第一次來三亞,但作為方向感比較強的人,他敢肯定這絕不是機場去亞龍灣的路。而更可疑的是,從上車到現在,司機根本沒問過任何關於目的地的問題。

鬱言也仿佛意識到這一點。兩人不期地對望一眼,隨即默契而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也就一瞬間,兩人配合著完成了“噴司機水霧,當頭棒喝敲暈司機,將他推下車”這一係列連貫動作。

光影心有餘悸地將車往回開時,已是暮色四合。夕陽沉沉墜落海平麵,將湛藍整片整片浸染成絢麗的金色,蒼涼而悲壯。而遠方的陰霾,正層層逼近,欲侵占整個蒼穹。

真是,一個不好的開端啊。兩位當事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裏感歎。

其實追根溯源,還得從光影那次去長沙說起。

放暑假時光影去了長沙的同學家。後來想到鬱言就在長沙,於是光影就打算去看看她。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