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

一座三千東逝水的邊城寂寞且孤獨存在於世,猶如佇立夢境中的可人兒飄蕩徘徊著找尋不到歸路,卻為守侯一份清靈情願隻身走過了一輩子。

——題記

是這樣一座邊城,沒有大都市繁華喧鬧的人群,沒有大都市蜿蜓回旋的立交橋,沒有大都市燈紅灑綠的亢奮夜景,亦沒有大都市勾心鬥角的爾虞我詐,卻依舊獨守著一段源自南國的古老傳說,靜靜地佇立在中華五千年滄桑曆史的遼闊大地邊緣,沒有怨言,沒有抱怨,沒有失望,獨自在編製著一個南國人的夢,而我就在誕生在這樣一座邊城裏。

順隨著曆史潮流緩緩而下,不管五代十國,不管大漢勝唐,不管宋元明清,邊城從不向低蘊豐厚古老與滿懷才氣的史冊或訴說或炫耀自身曾經的光輝的一頁,更不向曾經屈辱的古老故事低頭下跪,猶如黛玉般在戲台一般的浮華大觀園中依舊獨守一份清靈,以最純真的一麵與世俗生活相抗衡,似是一株幽然獨放的綠荷,“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即便痛吟《葬花辭》亦是隻身孤影,孤雁獨飛。邊城亦在花開花落間執著緊握一份信念,唯任憑雙眸流露出的波痕,永是清澈甘甜的,滋潤哺育著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

走進邊城的小巷,我於十九歲如夢如詩的年華渡步來到邊城那幽深且散發著古老氣息的小巷,邊城的天猶如一個在水一方苦待伊人的少女,輕柔的烏絲中包裹著清靈碧玉般的臉蛋,臉蛋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泛著好淡好淡的清愁,蒼天亦是憐惜可憐的美人兒,於是一場如牛毛般的棉雨由天緩緩而降,粘濕了我的三千青絲,沐浴著古老的巷子,那曆經歲月滄桑的由青石砌而成的石板道的邊緣爬滿見證歲月痕跡的青苔,在綿雨滋潤中更顯蒼綠,如同一個老態龍鍾的老者依石而坐,砌上一壺家鄉的上好龍井,抿一口,以那爬滿歲月遺留下的皺紋臉頰向我訴說著邊城悠久的曆史,綿雨順隨著布滿青苔的瓦簷,化作一條條斷開的水簾垂掛而下,隨著凹凸的石板路或流向另一個世界,或彙聚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水窪清澈印出小巷那充滿古韻的倒影。

這綿雨如同韓愈的“天街小雨潤如酥”般溫柔郭厚,如同辛棄疾的“兩三點雨前”般稀疏況味,如同杜牧的“清明時節雨紛紛”般繁密景觀,如同蘇軾的“白雨跳珠亂入船”的熱情奔放,如同張誌和的“斜風細風不須歸”般飄逸韻致,隻因邊城小巷的修飾,彙成一般股清涼的甘泉,流走在小巷的每一個角落。一個來自曆史悠久文明古國的邊城小巷裏的碉樓和村落的綿雨向世界傾訴著古老東方文化的結晶。於是,我停駐在巷口,看著這悠長小巷,不禁憶起戴望舒的《雨巷》“撐著油紙傘,獨自/彷惶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悠怨的姑娘。”

可此景此情,我依舊不希望邊城小巷是那般冷綿衰怨,隻想於綿雨中傾聽一個古老的心語。撫摸一個時代的印記。

走進邊城的碧湖,我佇立湖邊疑視,那蕩漾的碧綠湖水。似杭州西湖般柔美清雅,湖麵上鋪滿了浮萍伴隨著波紋的飄動而蕩漾著,醞釀著一個西窗女子的鴛鴦夢,於是從綠綺裏傳出令人心醉的憂傷,邊城的湖誕生於盤古開天,女渦造人之際,經曆了一代又一代曆史歲月的洗禮,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生活在邊城的人們。於是今天的邊城碧湖越發而顯得柔美自然。自古文人墨客都曾以筆頌湖,或清柔或豪邁,但邊城的湖卻為筆墨所形容不完美的。邊城的湖或是一幅明致的山水畫,或是一幅淡淡的水墨畫,細密或寥寥幾筆,卻有道不完的古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