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兒見之心中一驚,虞師弟這不是自找麻煩嗎?對方回答不如他之意,那麼就隨便敷衍幾句便了事,何必出手傷了那老怪物。
若惹得那老怪物生氣,那麼他所求對方的事情豈不是付之東流了。
那登霞真人心高氣傲,好心以禮相待虞彥,但卻被對方這樣一拳打下來,心中自然異常憤怒,你幹嘛打人啊!
“疼嗎?”虞彥問道,說著還要再去打對方。
“疼!”登霞真人被這樣一問,初覺你打了我,還問我疼不疼,你不是找打嘛!剛要跳身起來大罵!不過下一刻,大腦中一陣靈光閃現,倒覺得此中有真意。
還未見到什麼行動,他也就強行壓製了內心的憤恨,思考其中深意。
“對啊,萬法皆空,萬事萬物皆空!我又為何會疼,不僅僅很疼,而且還感覺嗔怒,傲慢。我口上說萬法皆空,可眼下又要生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嗎?
看來這次我是真的遇到高人了!”登霞真人心中念想著,一時間倒是愣在了那裏。
“既然妙法皆空,那麼我這一法又如何?你這一疼又如何?我這法空不空,你疼得空不空?”虞彥看著對方問道。
那登霞真人摸了摸自己的腦門,仿佛看見了什麼,仿佛又沒有看見什麼。就是有那麼一層薄薄得紙,可是總也捅不破。
“山高萬仞,意在登霞。你居高處,為何不到!”虞彥一聲巨喝。
那登霞真人聽到這裏,有些恍然,可是還差那麼一點點,仿若隔靴捎癢。
“世人執著於有,如同和尚執著於空!二道雖然以對待相異,惟有離開二道,方可見中道妙義!有是一邊,無是一邊,離是二邊行於中道,是為波若波羅密。
你住空,住道,住玄,住高,看似遠離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其實恰好處處執著,擺脫不了色受想行識,而達到五蘊皆空。
昔人指月示人,你看到的是‘指’而非‘月’;卻將‘指’代‘月’,豈不是錯得離譜。
所謂語帶玄而無路,你談個什麼東西!”
“我悟了!哈哈!不對,我的舌頭不是個東西,我的想也不是個東西,悟了也不是個東西。多謝道友,多謝道友恩師!”那登霞真人頓時恍然大悟,高興地手舞足蹈一般地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
虞彥觀其言行,就知道,對方是真的悟了。
看著登霞真人的反應,上官玉兒這才放下心來,沒有想到她的這位虞師弟的佛法倒是比之過往更深刻了幾分,讓她心中生出了幾分油然而生的敬佩之情。
接下來他們又談了數個時辰,相談甚歡,十分融洽。
最後,登霞真人並沒有收虞彥和上官玉兒什麼靈石,而是主動將二人送到了登霞山的山峰峰頂。
這山之高,倒也出乎了虞彥和上官玉兒二人的意料之外。
三人飛了上萬裏才堪堪到了峰頂,峰頂隻不過是一個方圓數十丈大小的小盆地,如此高的地方,崖壁上卻是姹紫嫣紅,蓼籮曼曼。
四處望去,下方處於一片白色的雲海之上;而上空卻是一片青冥。
“虞道友就要突破眼下渡劫後期的境界了吧!你也無需瞞著我,前麵來找我的人也隻不過將登霞山作為他們一個升仙的預設地點,他們卻是根本就沒有做好升仙的準備。
畢竟,要接受最後一劫——升仙劫的人在這個六祖大陸上,我還沒有聽聞過。
說起來慚愧地很,上萬年時間了,老兒我才堪堪抵禦得了九劫中的第七劫,在這個大陸也算是排在第三位了。
但我感覺你身上的氣息卻和我所知道的六祖大陸上的其他渡劫期的道友很不相同,看來你應該是一個幸運者吧!”說道這裏,那個登霞真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虞彥。
虞彥自然打了一個哈哈地說道:“既然登霞道友看出來了,那麼虞某也無隱瞞的意思。我卻是在過去得到了一個天大的機緣,可以無需曆經九劫從而直接飛升。
眼下我就是要在這裏突破我的渡劫期後期的修為,從而直接達到地仙境,最後飛升。”
那登霞真人心中亮堂,淡然一笑地說道:“嘿嘿!老夫可是羨慕得很啊,不過再過個萬把年,老夫還有機會的話,或許在天界可以和虞道友再次論道參禪!
眼下虞道友的仙緣已到,那麼老夫也就不再打擾。這就去了!”
說完這番話,登霞真人也就化為了一道白色流光向著山下遁飛而去。
虞彥淡然一笑。對方倒也是一個精明之輩,知道不可能從他身上有所得;就以此表麵心跡,交他這個就要成仙的人一個朋友;這份不知能否還得了的情,他自然也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