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獵妖師!我叫包整,包幫你整死你看不慣,或看不慣你的妖魔鬼怪,因在下經常在夜間身著黑衣黑褲行動。故,人送外號包黑子。”
炎炎夏日,烈日當空,沿街叫賣的小販都遠遠的躲在了道路邊上的槐樹下歇息納涼,環城的護城河都似受不了這三伏天氣一般,早已幹膩一片。街道上沒有了往日的喧鬧,取而代之的是樹上傳來的知了叫啼聲。
道路旁一棟居民樓內的某個房間門前,一男一女正隔著門檻相視而立。一道木門,雙重世界,裏外別有洞天,外麵三伏炎日,汗流浹背,裏麵空調開著,秋高氣爽。
“小姐,我是獵妖師,在下夜觀天象見天南星偏北,掐指一算正是大凶之兆。外觀你印堂發黑,身帶凶兆,不可不避啊。”
男子表情嚴肅地緩緩道來,這三伏天氣,旁人皆是短衣短褲,男子卻一身黑色西裝,頭戴黑色禮帽,看似與周圍格格不入。
女子眉頭緊蹙,滿目鄙視,沉默一陣後才輕聲扣起了木門。良久,木門再次輕啟女子漫步走了出來,手中多出件東西:胸罩!
“這個給你,現在我身上沒穿胸罩了,你還是去檢查下別家姑娘穿了沒有吧。”
女子將手中的胸罩遞給男子後,嘴角一揚露出輕蔑一笑,重重的關上了房門,這炎炎夏日她本呆在房中看著電視,享受著空調帶來的清爽,不想卻硬是被一陣敲門聲給騷擾。騷擾也就罷了,開門一看對方竟還是個身著怪異自稱牛鼻子老道的落魄男子,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印堂發黑之類招搖撞騙的鬼話,這叫她如何不氣。
“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是獵妖師。”男子手拿著胸罩不甘的敲打著木門,試著去說服房中的女子。
女子怒罵:“獵你姥爺,你再不走我放狗咬人了。”
男子說:“小姐,你認為我堂堂獵妖師會怕一隻狗嗎?”
“你姥爺的,再拍門老娘我報警了。”
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張自己寫的符悄悄的放在了女子門前的地毯下,這才才滿意的轉身離去。
男子名為包整,此包整非彼包拯,同樣是姓‘包’,不同的是那個‘拯’,別人是拯救的‘拯’,他是整人的‘整’。
他真是獵妖師,隻是沒人相信而已。
按身份算他應該算是龍虎山天師府張道陵一脈的外傳弟子,天師府是天師張道陵創建,是國內唯一一個依舊延續著隻傳嫡係不傳外支的道門,故每任天師府掌教都姓張。
包整自然不姓張,他師父張真人卻姓張,他與張真人相遇是在他七歲那年。那時恰逢張真人南遊,路遇沿街乞討的包整才好心收留了他,自此便成了他的外傳弟子。據說他師父有個響亮的外號,那便是天師府第六十四代掌教張原先的關門弟子。
師父升仙後,包整便開始了自己的獵妖之路,這一路一走便是好幾年,妖魔鬼怪雖然遇過幾次,卻沒降過一隻,每次都是那群妖怪打的他落荒而逃,可他依舊堅信師父說過的話便是真理,自己總有一日能夠將玄,道兩門發揚光大。
師父說他是可造之材,他相信了。
師父說他來日必定聲名大振,他也相信了。
師父說他將來必定能成為道,玄兩門的大宗師,他還是相信了。
於是,他一路披荊斬棘,步履蹣跚,飽受風吹日曬,誓要獵盡天下之妖孽。
緊揣著最後的五十塊錢,他第一次懷疑自己能否獵盡世間的妖魔鬼怪;自己能否真如師父說的那樣聲名顯赫;能否活到成為道,玄兩派宗師的那天。
有一天他若是不幸身亡,定不是被妖魔所殺,而是被活活餓死。
忙碌了一整天,包整拿著最後五十塊錢在路邊飽飽的吃了一頓,這一頓用掉了四十七塊,隻剩下最後三塊。走到街邊他還不忘去買了跟冰棍,三塊錢一根的那種。
師父說:吃喝都要最好的,最飽的,這樣才有力氣驅魔,這話他還是堅信不疑。
於是他又回到了口袋空空,了無牽掛的日子。
他在市南城租了間房子,麵積不大,區區六平方不到,卻足以度日,對住的地方他從來都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
租房房東是位身形肥胖,經常還穿著緊身衣的中年婦女,包整常管他叫美女。可能正是這一見麵就美女來美女去的叫著,房東才會容他免費住了四個月。
然而今天,當包整走回租房處的時候,他驚奇的發現自己的東西都被丟在了門外,包租婆正板著臉,叉著腰滿臉鄙視的凝視著他,他憤怒的去找房東理論。
“美女,為何將我的東西拋出房外,你這是侵犯人權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