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是拿將士們的性命給王爺的野心做賭注啊。“蘇覃將大餅又撕下一點塞進嘴裏,然後站起身向一處篝火走去,”明天的進攻末將會衝在第一位,如果王爺能夠活著出去,就對末將的家人說一聲,末將死得既值,也死得不值。“
梁青是聰明人,所以他聽出了蘇覃話裏的意思,死得值,是因為大夏畢竟侵犯了大梁的國土,身為臣子,為國盡忠所以死得值。不值,是因為這一切是本來可以避免的,一場本來不必發生的戰爭卻還是發生了,就是因為兩個王爺不甘寂寞的野心,不值,真的不值啊。
沉默,梁青沉默了,木然的舉起革囊再次往嘴裏倒了一口馬奶酒,因為梁青總算知道為什麼無論如何激勵,士氣軍心都始終不高的原因了。這些梁軍精銳都是在大夏的幫助下訓練出來的,甚至很多時候就是由夏軍將軍指揮的,尤其是在和鄭軍的對戰中,沒有了這些夏軍將領,大梁要想這麼容易讓大鄭服軟可不容易。但後來自己做了什麼,忌憚夏軍將領在軍中的威望,開始和梁林聯手將軍中夏軍的影響力給排擠出去。
排擠出去了又待如何,士兵們可不是傻子,而自己和梁林卻一直將士兵們當傻子來看,直到今天梁青才發現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傻子,一直活在自欺欺人的夢境裏。但是,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如果夏軍在剛進入大梁的那一刻自己和梁林服軟的話還有救的可能,但現在,就算自己想投降,大夏也不會接納了。、
這一夜是如此的漫長,當梁青頂著兩個黑眼圈看著東邊那朦朧的天光時才知道天又亮了,疲憊的站起身,在親兵的服飾下勉強洗嗽了一下,梁青振奮起精神騎上戰馬。冷酷又重新回到了梁青的臉上,不去想太多了,隻要自己衝出去重整旗鼓,就始終有翻本的可能,而一旦翻了本,史書上有些不該寫的東西不就可以用春秋筆法帶過麼。
一塊肉幹下肚,一袋馬奶酒喝完,趙雲擦擦嘴,看著吃喝已畢的驍騎軍將士,伸手拍了拍附近幾個將士的甲胄,和他們的拳頭對撞了一下:”兄弟們,驍騎!“
”無敵!“
聽著那邊滾滾的聲浪,梁軍騎兵的臉色全變了,這聲音,飽含了衝天的戰意,和睥睨一切的霸氣,這聲音,隻屬於無敵的驍騎軍。
梁青深呼吸了一口,正待開口說幾句振奮一下士氣,卻聽那邊: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雄壯激昂的歌聲,威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