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唏噓。也感動也流淚,雖仍不敢把整顆心奉上,重茬的冰卻在悄悄融化。偏偏此時,你被教務處找去談話。

老師並沒想難為我們。誰沒年輕過?那點斑駁繽紛的情愫,每個成人都懂得其珍稀。老師隻是希望你收斂。可是,你剛在愛情裏栽過跟頭,你不想你的女孩再次失望,麵對教務處主任,你堅決而淩冽地說,對,我愛她!至死不渝。

你為我們的愛情交上了滿意的答卷。你被勸退。早戀、曠課、擾亂教學秩序,任何一個罪名都足夠你離去。

我是在你離校的那一刻,才明白你前一次假意分手的良苦用心。晚了。

沒你的高中生涯,有水木年華的《一生有你》。那是我們的戀歌。“多少人曾在你生命走來了又還,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你去了一所三流高中借讀。你捎話來:大學裏,玉蘭樹下複牽手。

你的話我懂。我拚了命讀書,流著淚做題,熟睡中還在背單詞,我一定要考上那所大學,那所那年春天我們遊玩過,有玉蘭的學校。

玉蘭悄然開兩回,我終於站在了山東大學校園裏。我打給你,電話接通,隻會嚶嚀。你咬牙切齒,說我是你這輩子最恨的女人。

恨我什麼?耽誤你讀書,致使你隻考上一所民辦高校?那時,“女人”二字對年輕的我是莫大的侮辱,痛極了。難以理解的是,我依舊戀著你。很傻,是麼?

聽同學說,你在追趕我。你骨子裏的大男子主義,容不得你的女孩比你優秀。我迷惑了。我理解的真愛,不是你所詮釋的這種。它應該是超越世俗的,無關乎學曆及將來薪資,是無敵的。我固執地以為你隻是暫時想不通。

你專升本了,考研了,第一年失利,第二年成了我的師弟。隔了七年的時光,你說你愛我依舊,要我等你畢業,娶我。此時,我已經研究生畢業,開始工作。

不是我不肯等你。

我曾想過放棄保研,停下腳步等你,隻要你肯開口要求。我是一個為愛而生的女子,學業的高度不是我所求,我要的是陪你到天荒,到地老。可是,你連一個空口承諾都不肯給。這個你追我趕,卻沒有默契和共識的遊戲,我玩累了。

抑或是,我們愛得還不夠深。再或是,命中注定前緣難續。以至於,我們用了10年的時間,馬不停蹄地錯過。

說好的不分手,說好的不提分手,我不提,你也不要提。我們相戀一年,守望9年的愛戀,就在沒有結尾的結局裏,到此為止吧。

我追隨著在我身邊守望了七年的師哥,去了遠方。他願在新婚時,用我最愛的玉蘭花,為我包一束手捧花。結婚前一晚,思忖良久,我把玉蘭換成了百合。我希望與他,百年好合。

如我所願,今春,挽著他的手站在玉蘭樹下,我心裏一片清亮。

責編/夏漪(@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