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小董住的第一宿舍耗資銀元四萬五千元,二層樓房,可住同學二百四十九人,是複旦當時最大的宿舍。陸逐虎經常會前來找學生們打牌、侃大山,學生們期末考試前也會求他過來幫忙押題……
不過淞滬的硝煙起時,這裏被炸成了一片廢墟。學校的其他設施也被偽上海大學占用,損毀的地方很多,而留在上海堅持教學的李校長,為躲避敵偽的壓力,到處輾轉,帶領師生三遷校址,最後要在赫德路租房子才能開學,這才堅持到抗戰勝利後,重慶和上海的複旦團聚,重回舊址。
當時的校長章益也是李校長的學生,為感謝恩師為複旦傾其所有的一生,他聯合各地複旦校友募集了三十餘兩黃金,希望已近晚年的老校長能用來頤養天年。可李校長卻沒有接受,而是擴大募捐用這筆錢再為複旦蓋樓——
於是在過去男生宿舍的廢墟上有了這尊禮堂,以李校長的名字命名:“登輝堂”。
1947年初夏,登輝堂建成,最先登上講台的人,正是李校長——那時節他已經為學校快耗盡最後的心血,風燭殘年。7月5日,他對當時所有複旦學子發表他最後一次演講,那時候他雙目已經接近失明,不得不離開校務,可對學校的關心從未減少。他說:
“你們現在穿的是學士製服,穿過了以後應當是一個有學問的人,應當從此對國家有所貢獻,一個大學畢業生,應當為社會服務,為人類犧牲。服務、犧牲、團結,是複旦的精神,更是你們的責任。”
數月之後,李校長去世,那段肺腑之言陸逐虎一直映像深刻,在陸逐虎離開那個時代前,他將自己的行李——小燈,能加強說服力的潤唇膏,勁歌金曲的磁帶……全部打包埋在禮堂前的空地下,從此之後陸某人不再需要開掛來繼續人生,世界上也不再需要“陸破虜”那樣的全能運動員。
幾十年轉瞬即逝,為了抹去李校長存在的痕跡,這裏也曾被改名“大禮堂”,等後來師生們回想起老校長的功績,紀念創校的馬相伯先生和李校長,將其改稱為相輝堂。
陸逐虎站在同一塊場地,睹物思人,不勝唏噓。
他當年埋下的寶貝是不是還在那裏,是否還能使用,不清楚。他倒是有心想去挖出來,但是這麼多學生監視著,他也不敢。
不過終於趁著後來暑假的一天,陸逐虎避開了巡夜的保安,憑著記憶中的方位,還是把他的那些好寶貝全部挖了出來——感覺就像是那時候比賽完了之後到處挖a級寶貝、s級寶貝的時候。輕車熟路,敏捷快速。
當看到所有東西都像是他當初埋下時的樣子時,感覺就像開啟了一個時間膠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