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師傅臨死前得知自己還有個十七歲的女兒在這裏,要不是師傅剛好就收了這麼唯一一個徒弟,要不是師傅已經死了。吳語這輩子都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踏上這個五年前他出道的城市,也是讓他喜歡上大白兔的城市。
所以說:人生,總是由很多“要不是”組成的。
車進入了城區以後兩邊的高樓越來越高,車道越來越寬,車確越開越慢,很快就慢得不能再慢——直接停下來了。
剛一停,後麵一個車使勁按著喇叭,一刻也不停歇。
吳語車上的司機被催的有些煩躁,伸出頭去,朝後麵喊:“催個死啊!能走我不走麼?”
後麵一個聲音回道:“我靠!你變道!給老子變道!”
陳思敏聽到這一聲,似乎狠不滿意那人的素質,打開窗戶,一臉怒容,朝後麵喊道:“變你個頭啊!沒看見旁邊那麼多車?”
司機也跟著喊:“你飛過去!你厲害你飛過去!”
吳語隨便他們吵,沒什麼心思管閑事,他在想等下要是見到了林千羽要怎麼自我介紹比較不顯得突兀。
畢竟憑空出現一個便宜哥哥,在這個人心叵測的社會是一件很讓人懷疑是不是有所企圖的事情。
吵著吵著,也不知道吵了什麼。陳思敏竟然下了車,一會兒,又跑上車來朝那司機急切說道:“真的,後麵那車上真有個孕婦,看著羊水都快破了。這麼堵著怕會出事。”
“那也沒辦法,不是我的錯。前麵堵成那樣。”司機也很無奈。
前麵已經堵成了一條長龍,司機說的也是實情。
“不行,這麼下去會一屍兩命,堵成這樣救護車也進不來,我要去開道去。”
說完,陳思敏下了車開始一個一個的敲前麵車輛的窗戶,叫他們往護欄那邊靠一靠,看能不能勉強在中間擠出來一條可以通過的車道。
效果可想而知,連願意搖下窗戶聽她說話的人都是少數,更不要說聽她指揮了。
陳思敏急的一頭的汗,跑到車上拿了一瓶水,邊喝邊說:“你們兩個,跟我一起下去,清場。”
“大姐啊,前麵堵了有一裏多,上百輛車啊,誰會聽你指揮?”司機不滿意,索性開窗,熄火,點了根煙,也不下車,靠著座椅休息起來,打心眼覺得陳思敏是在做無用功。
“不管了。”陳思敏有些倔強,水瓶一扔:“人命關天。隻有這辦法了。”
吳語轉過身去,透過玻璃,看到一輛白色的保時捷小跑,上麵坐著一個穿著紅褲子,紅襯衣,一身通紅,頂著個貝克漢姆頭型的小青年。副駕駛上坐著一個穿著寬鬆孕婦裝的姑娘,看上去二十出頭,臉色慘白,臉上的汗珠子一個勁的往下掉,嘴裏咬著衛生紙,看著很痛苦的摸樣。
祖國人民都這麼有錢了?開豪車送孕婦。吳語又扭了回來。這不是他關心的,他隻關心等下的見麵。
再說,他是殺手,隻會殺生,不會接生。
陳思敏很著急,看兩個都不起身,過來扯吳語:“來啊,幫個忙!你不是有個妹妹在我們學校讀書?你幫我這個忙,以後在學校她有什麼事情我也幫忙!”
果然是心理學的老師,這條件談得讓吳語沒辦法拒絕。
“那好。”吳語想都沒想就點頭,放下雙肩包,說:“等下我要是晚到,你們到學校門口等我一下。包也幫我一起拿走,反正就幾件衣服,不值錢。哦,還有,你電話多少?”
陳思敏也不知道吳語要去幹嘛,伸出手來,回道:“你拿手機我,我撥一下。”
“還沒買。你直接念。”吳語回國才下飛機,以前的電話他根本不會再用了,既然師傅說要用幹淨的錢,要林千羽不再沾惹上父輩的事情,吳語自然不會把麻煩帶過來。
如今的科技,追蹤一個電話所在地的位置太小兒科了。
陳思敏有些疑惑:“你能記住?”
吳語點頭。
陳思敏見吳語很篤定,也沒遲疑,銅豆子一般的報出了一串數字。
聽完陳思敏報出的一串號碼,吳語下了車,走到一邊,比劃了下那輛保時捷和護欄之間的寬度,然後朝保時捷走了過去,敲了敲玻璃。
小青年按下車窗,抓耳搔腮,問道:“幹嘛?幹嘛?正煩著。”又扭頭對旁邊的孕婦說:“早說了叫人給你送過去,硬要去吃現做的,要是為了幾籠鼎泰豐的小籠包出了什麼事情,我看你怎麼和我爸還有你爸說。”
孕婦自知自己做錯了事情,身體也已經有些痛得吃不消,咬著衛生紙沒有說話,額頭上不斷的掉落著汗珠。
“你下車。”吳語瞟了一眼孕婦,孕婦身下的椅子上似乎已經濕了一大片,吳語沒生過孩子,也沒見過人生孩子,但看孕婦的臉色就知道事態有些嚴重。
“我下什麼車?我……哎!你別動手!”吳語把手伸進了車裏,自己打開了車門,小青年剛要阻止,就被吳語拎小雞一樣的扔到了後排。
“我艸!你搶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