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又大白兔”吳語嘴裏罵了一句,手上動作更快,刹那間,左手握住槍杆,右手一個一繞,再伸腿一瞪。
不到兩秒,那夥計像個皮球一樣滾下了樓梯,手中的搶也易主了。
“說了不要叫我大白兔。”吳語邊說,邊卸了槍裏的子彈。把槍往癱軟在地上的夥計一扔:“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見到我。”
接著,出門,左拐。
又遇見了剛才那個提著燈籠的小姑娘,朝她笑了笑。
“媽媽,就是這個叔叔給我糖吃的。”小女孩也認出了吳語,仰頭對著牽著自己的媽媽高興的說道。
吳語嘿嘿一笑,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從口袋裏抓出來一大把奶糖給那位穿著一條素色裙子,一臉恬靜的少婦:“都給你家姑娘了,這牌子美國難買到。”
“謝謝。”少婦朝他淡然一笑,低頭對著自己女兒:“妞妞,跟叔叔說謝謝。”
“謝謝叔叔。”
三天後。法國,普羅旺斯。
吳語背著雙肩包,站在這一片紫色的海洋當中,微風拂麵,成片的薰衣草在風中搖曳,惹人憐愛。
這裏的薰衣草聞名於世。但吳語不是來看薰衣草的。他的師傅就在這片紫色的海洋中。
吳語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那個隆起的小墳包,旁邊還有一塊吳語親手刻下的小石碑:“師父之墓。
沒辦法,他不知道師父的名字,隻知道江湖上都稱他:老煙槍。他總不能刻個:老煙槍之墓吧,那樣對逝者多不尊敬。
老煙槍是得肺癌死的,也算是死得其所。一個宗師級別的殺手,死於抽煙這種慢性自殺。所以師父生前總說:人總是被自己的欲望殺死。埋在這裏這是師父臨死前的願望,師父說他答應過師娘死後兩人要合葬在這裏。
吳語幫他完成了一半。
“我來了,師傅。”吳語掏出打火機點上冥幣,臉上有些落寞:“使勁花,咱們不差錢。要是這邊不收玉皇大帝的冥幣,您就給我托個夢,我給您印點上帝頭像的。”
風一吹,灰燼飄灑在空中。十幾億,很快就燒完了。
吳語低頭,伸手在後脖子摸索了半天。
“滋”得一聲。
整個頭皮全部被他扯下來了,頭套下露出一個留著清爽短發的清秀臉龐。哎,人心不古,東西的質量越來越差,頭套根本都不透氣了。接著,一臉的絡腮胡也被他撕了下來。
點火,燒掉。
遠處,這片紫色薰衣草的盡頭小道上開來一輛紅色的保時捷911,停在了離吳語不遠的地方。
車上下來一個黑發碧眼的混血妞,身材火辣,波濤洶湧。一條皮褲把渾圓的屁股包裹得曲線畢露,上麵就穿著一件純白的小吊帶,胸部高聳,露出一道奪人眼球的事業線。
吳語搖頭——安琪兒還是太張揚,這性格實在不適合做殺手。展示自己的優點固然好,但常在河邊走,總有一天會濕鞋。
安琪兒走近,陪著吳語坐下:“真的決定收手了麼?”
“恩。”吳語點頭,看著遠處:“師傅是我唯一的親人。師傅臨死前交代我的我必須做到。”
安琪兒有些失望,臉上透著些許不滿,翹嘴問道:“那我呢?不算親人麼?”
吳語想了想,點頭:“不算親人,算情人。”
安琪兒哈哈一笑:“情人就情人。安可吳真的有個女兒?”
吳語認真的點頭:“真的。今年十七。我已經查到了。”
“哦。”安琪兒低聲道:“組織真答應放你走?你可是排名第一的……大白兔。”
“說了不要叫我大白兔。”吳語有些惱火,雕塑般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氣,要是抓到取這小名的始作俑者,真是要讓他好好受罪。
他從口袋掏出了一顆糖,遞給了安琪兒:“說好是最後一票。我已經做完了。我不欠組織的,組織也不欠我的。”
安琪兒接過糖,起身拍了拍緊俏的屁股,伸出了雙手:“起來,再抱我一下。”
吳語頓了頓。起身,輕輕摟住了安琪兒。
安琪兒很用力,胸前那兩堆軟綿綿的東西有些讓他喘不過氣。
“記住,好好照顧你師父的女兒。要是有事情,記得要找我。”
“恩。”吳語點頭,臉上全然不見了那副什麼事情都無所謂的表情,正色交待道:“東西我全部放在老地方了。錢我全部存在你瑞士的戶頭上。我答應過師傅,要用幹幹淨淨的錢,照顧千羽長大成人。不會再讓她牽扯到任何父輩的事情。”
“我相信你。”安琪兒用力抱了抱吳語,一閉眼睛臉上滑過兩線淚痕。
遠處有好事的遊客大聲驚歎:“哇!好美!那兩人像拍偶像劇!”
“嗬嗬,其實我們是拍動作片的。”安琪兒打趣道。
“床上動作片嗎?”遊客也來了興致。
安琪兒鬆開了手,擦幹眼淚,點上兩根煙,分給了吳語一支,輕聲笑道:“真想和你拍一輩子床上動作片。可惜沒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