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還以為他們給我戴的這張麵具,至少也是能毀容的一張麵具,他們就是想看著我的臉慢慢爛掉,我當時就是這樣想的,所以我努力忍著,忍著不用手去撓自己的臉,生怕一把撓下一塊肉來。而那人卻說,若是覺得臉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難受,就用手輕輕地揉揉,那樣會舒服一些。”
我沒有抬手去揉自己的臉,朝著他們冷哼了一聲,說道,不就是毀容嘛,還有什麼,盡管使出來吧。那人搖頭歎道,你既然不相信我,那也沒辦法,你現在就可以進去了。”
說到這裏,他便住口不語,我忍不住問道:“然後呢?”
“然後就進去了唄。”
“這就完了?進去後看到什麼了?”
“進去後當然是看到裏麵的東西了,還有,我的臉現在還是好好的,那張麵具清熱去火,效果挺不錯的。”
“你裝什麼憨,跟我說了這麼大半天,就為了說這麵具能清熱去火?你為啥不說進去後見到什麼了?”
“沒必要說了,因為等一會兒,你就會親眼見到。”
“你,你什麼意思?”我忽然覺得一陣無名的恐懼湧上心頭。
“我告訴你裂縫中間金璧輝煌,是免得你一會兒大驚小怪;告訴你麵具清熱去火,是因為你一會兒就要親自戴上它,也許它還能治痘痘。”
“開什麼玩笑,你以為你編的這些瞎話能唬得住我?”
“一件事情,並不會因為從誰的口中說出來就會有所改變,也不會因為有人不信,就會改變。剛才我說的都是真話,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它並不會因為你不相信就變成一段謊言。同樣的道理,如果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個瞎話,它不會因為你相信而變成事實,這件事……”
“住口,我沒工夫聽你念經,老老實實地給我待著,媽的,拿當我白癡了是不是?還是自以為比那個蘇秦的口才還好?”
“我沒把你當白癡,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親手戴上這副麵具。”
“是嗎,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我不怒反笑,因為這件事情實在是滑稽,我麵前的俘虜竟然勸說我戴上他的麵具,這很像是抱頭蹲在地上的傳銷人員在遊說工商警察加入他們的組織,做他的下線。
“因為那個女孩,還有你的夥伴。”
“什麼意思?”
“如果你不戴上麵具,不進入那道暗門裏去,那個姑娘還會發狂,她發狂的樣子你也看到過,你們幾個加在一塊兒都不是她的對手,甚至連我都打不過她,當然,說的不是現在,是在我胳膊還能動的時候。”
“不勞你操心,我的同伴中有人會把她治好。”
“沒用的,我抱著她走到棺槨旁的時候,撬開她的嘴喂了她幾粒俑丸,足夠三年的量,每隔三個時辰,她就會發作一次,自己主動跑到棺槨旁邊,一手舉著封土盾牌,一手拎著哭喪棒,守護在棺槨的旁邊。不論任何人,隻要企圖接近棺槨,都會遭到她的攻擊,包括我在內。守護三個時辰後,她會筋疲力盡地睡過去,醒來後再隔三個時辰,又會發作。就這樣一直不停地重複循環下去,三年後才能正常。”
“你這個王八蛋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為何罵我?那是因為你已經開始相信這是真的了,你的感覺沒錯,確實是真的。別指望你的那個麵皮光滑的同伴能治好她,俑丸裏不僅有符水和詛咒,還有屍粉和煙膏,驅魔施法是不管用的,隻能進去暗門裏麵,拿出解藥來給她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