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常理,守墓人應該想方設法阻止我們接近棺槨才是,可為何剛才的那個守墓人像是對這裏麵的棺槨漠不關心?”福六自言自語道。
“他肯定是怕惹惱了我們,把他的封土盾項鏈砸壞,所以不敢出來阻攔。”王昌道。
“不是這樣的,咱們進到唐墓時,用刀子把唐墓裏的棺槨外表的朱漆全部都刮下來了,那時候咱們手裏並沒有這條項鏈,他為何不出來阻止?”福六盯著白棺說道。
“是呀,我也覺得奇怪,雯雯他們四人第一次進來這座墓穴時,隻是他們自己觸發了假山旁的機關,掉進了陷阱裏,直到他們四人順利脫險,這個守墓人始終都沒露麵,也沒有出手傷害他們。到後來咱們六人和雯雯他們四人一塊進來,在唐墓裏把珍寶塞進包裹時,他也沒露麵,隻是悄悄地在外麵掃去了你寫的朱砂字。他完全沒有必要那樣做,他可以躲在角落裏用弩箭一一將咱們射倒。”劉德義對著福六說道。
“我也仔細想過這事,咱們第二次進來,在假山旁找到了那條通往這下麵的通道,穿過通道來到這下麵以後,守墓人才現身。這就是說,守墓人守護的不是唐墓,而是最下麵的這座東周墓。但是卻對這墓裏的棺槨毫不關心,這守墓人究竟在守護什麼呢?並且這裏麵不是一個守墓人,咱倆在木屋子裏等著胡三他們的時候,就忽然鑽出來個守墓人,朝著咱倆怪叫了幾聲,然後居然拔腿跑掉了,那個守墓人的聲音和剛才這個守墓人的聲音截然不同,一聽便能分辨出來不是一個人。”福六說道。
“還……還有另外的守墓人?”王昌驚道。
不僅王昌吃驚,除了福六和劉德義,我們都驚得目瞪口呆,一個這樣的守墓人就夠我們對付了,不知道手裏的這條項鏈能不能要挾兩個守墓人。
“那咱們手裏的項鏈能對付幾個守墓人?”王昌憂心忡忡地問道。
“封土盾項鏈對守墓人來說,有時候就像一個十年寒窗的學生的入學通知書一樣,咱們手裏拿著他的入學通知書,跟他討個紅包什麼的,他一定不會拒絕。但是你若是用這一張入學通知書,再向其他的學生去討紅包……”福六看著手裏的的項鏈,搖頭歎道。
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了,剛才還想著這座墓穴中究竟會藏著什麼樣的寶物,想著守墓人雙手捧著寶物過來換項鏈時的表情一定很好笑,現在卻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另一個守墓人弄懵了。
“我日這該死的守墓人,還他媽地鬧窩。”胡三悻悻地咒罵著。
本來我也準備罵幾句解解恨,可話到嘴邊卻猛地想起,福六所說的那個守墓人不就是我嘛!當時福六和劉德義盡顧著說話,沒察覺到我進了屋子,我這人也真是的,愣是站在門口聽他倆說了一番話,等他倆準備出來時,才覺得被他倆撞見了挺不好意思的,於是用衣服一蒙頭,捏著鼻子叫了兩聲,然後拔腳跑了出去。福六一定是把我也當做是守墓人了。
王昌也附和著胡三罵了起來,罵的什麼話這裏就不提了。這小子罵人向來生動形象,以前我也挺厭惡被他罵的人,現在才知道挨他罵的人心裏有多難受。他每罵一句,我這心就怦怦地跳,血壓也跟著往上躥,臉上還得裝出一半若無其事泰然自若,一半憤慨不已怒火難耐的樣子。但是這樣的表情我隻裝了一下,便再也裝不下去了。所以我很羨慕演員,被另一個演員破口大罵的時候,能迅速地把自己調整到影視角色,罵什麼都與自己無關,拍激情戲的時候,又能把角色調整到自己。也很羨慕導演,被觀眾罵的時候,可以跳出來指責觀眾的理解能力有限;被製片罵的時候,還可以指責演員的表演能力有限;被演員罵的時候,就可以指責劇本的蒼白了。
雖然臉上裝不下去,但是心裏明白,無論如何不能露出破綻,不能讓大家知道那個守墓人就是我。否則,罵人的會比挨罵的還要尷尬,說話的會比偷聽的還要尷尬。我就是這樣想的,僅此而已。我隻是一個剛準備入行的盜墓人,不用給自己添加一些具有深遠意義的想法,也不用替自己樹立高大光輝形象,我心裏怎麼想的,自己最清楚。
但是我總得對大家說點什麼吧,至少也應該說些安慰寬心的話吧。但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合適的話,隻好衝著王昌說道:“罵人能解決問題嗎?大家趕緊想個對策才是。”
王昌道:“這是自然,可是想個什麼對策呢?對策……對策……能對付守墓人的方法才算是對策,不能對付守墓人的對策就不算是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