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行扭頭看去,
按住自己肩膀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身酒氣的趙啟銘。
孟天行心情很煩躁,
他有些厭惡的撥開趙啟銘的手臂,不耐煩的問道:“有事麼?”
趙啟銘指著孟天行的鼻子,忽然扯著嗓子道:“你說你他媽的算個什麼東西,就你也配和蘇瑾在一起麼。你有什麼?是比我有錢還是比我有權?!”
孟天行攥的拳頭咯咯作響,慍色道:“你醉了。”
“誰說我醉了?我清醒得很!”
趙啟銘揮手掃落旁邊酒桌上的杯子,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過來。
喧囂的大廳再次陷入沉寂。
蘇瑾忽然站起身,走到趙啟銘身前,
啪的一聲在他左臉甩下一記耳光,叫道:“趙啟銘,你抽什麼風!我和誰在一起用你管,你算我什麼人?!”
趙啟銘被這一巴掌打的清醒了不少,愣怔片刻後,冷笑道:“你說得對。在你眼裏,我姓趙的屁都不算,還不如這個人!”
說著狠狠地瞪了孟天行一眼,冷聲道:“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說完在幾個男生的陪同下,踉蹌的走出大廳,鑽進了電梯。
蘇瑾看了眼孟天行,笑的很淒苦,“他那麼說你,你都不敢動手麼?”
孟天行緩聲道:“蘇瑾,”
蘇瑾搖了搖頭,獨自一人沿著樓梯向樓下走去。
孟天行看著蘇瑾略顯單薄的背影,忍不住眼眶一熱,浸滿了淚水。
一百多年來,他隻對魔鬼心狠手辣。
對人類,他也隻針對過抗日時期的日本人。
除此之外,他從未對任何人類動過手。
這是他們的教規
——保護一切人類,屠殺所有魔鬼。
盡管他已經退出教士團,
但教規已經潛移默化的影響了他。
孟天行也想改變自己。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
在潛意識裏將教規徹底根除的同時,絕望的他已經踏上了一條通往深淵的不歸路。
從酒店出來後,孟天行跟在蘇瑾身後。
蘇瑾走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
但蘇瑾對跟在身後的孟天行卻熟視無睹。
在蘇瑾走進一家酒吧的時候,孟天行終於忍不住拉住她。
“蘇瑾,太晚了,回家吧。”
蘇瑾撥開孟天行的手,冷冷道:“你走吧,我自己待會。”
孟天行凝注幾秒,點了點頭,“別太晚了。”
“我知道。”
孟天行並未真的離開。
蘇瑾走進酒吧後,他就一直站在距離酒吧不遠的角落裏,以抽煙來打發時間。
這天晚上,蘇瑾第一次醉酒。
她不明白孟天行是否喜歡過自己,還是從來隻是把她當做妹妹看待。
蘇瑾喜歡孟天行,但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如果李雪和華燁的話隻是讓蘇瑾感到羞辱,
那麼當趙啟銘說出那句“就你也配和蘇瑾在一起麼。你有什麼?”,孟天行隻是說了一句“你醉了。”的時候,
蘇瑾的心就已經涼到了極點。
她終於明白,孟天行從未喜歡過自己。
這一刻的傷痛,又該向誰傾訴?
孟天行腳下的地麵上,滿是煙蒂,
他靠著冰冷的牆壁,
內心的孤獨與守望,
在涼薄的夜裏,讓他整個人被世界所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