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夜霸天也知道此時並不是追究責任之時,救治自己的兒子才是如今當務之急。
當下,夜霸天深深地呼吸一口氣,隨即運起自己的真氣,化作一道道潺潺細流,護住夜楓的心脈,延續他所剩無幾的生機,保得他一時不死。
不過夜霸天的真氣乃是火屬性的,到底與夜楓木之屬性相衝突,因此這隻是飲鴆止渴的法子,隻能保得夜楓一時的平安,卻起不到絲毫的治療作用。
也虧得夜家原本就是城中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府中原本就配有幾名醫師,其中以郭鈺大夫的醫術最為高超,深受夜府眾人的信賴,自然的,此次夜楓受重傷,除郭大夫之外自然不做第二人選了。
終於,過了幾刻鍾,在夜霸天真氣的不斷輸送庇護之下,夜楓的情況稍稍有些好轉,至少呼吸漸漸平穩了一些,臉色也好了一些,至少多了幾絲人氣。
“好了,暫時先這樣,我的罡氣到底與楓兒的屬性不合,萬一引起楓兒體內真氣的衝突,後果不堪設想。瑩兒,先照看著楓兒,我出去看看郭大夫到了沒有。”夜霸天輕輕吐了一口氣,微微調息片刻,而後抬手微微抹去了頭上的虛汗,對著夜馮氏囑咐道。
這救人和殺人可完全不一樣,這是一個極精細的活兒。
救治夜楓,消耗的罡氣對於夜霸天來說雖然是九牛一毛,但消耗的心神對於他來說是個不小的負擔。
“嗯。”夜馮氏應道,她的眼睛掛滿淚花,殷切地望著重傷的夜楓,擔憂之色赫然浮現於她的臉上。
當夜馮氏端坐在屋中精心照看重傷的夜楓之時,夜霸天則是不停在夜楓的別院之中走著,根本平靜不下來,而在他的身邊,有幾個親衛恭謹地站著,隨時聽候夜霸天的差遣。
“蟈蟈,蟈蟈……”
別院裏的花圃之中傳來陣陣促織的低鳴聲,本應該給人一種寧靜祥和的感覺,可是在夜霸天聽來,卻顯得格外的嘈雜吵鬧。
夜霸天有些不耐,他真氣隨意一鼓動,對著那花草叢就是淩空一掌。
隨著一道火紅的流光劃過,花圃之中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陣陣的促織聲的確消失不見了,隻是可憐那花圃之中原本精心培植的各種奇花異草,此時卻也遭受了這池魚之殃,無妄之災,瞬間毀了大半。
“這郭鈺怎麼還沒有來啊!”夜霸天焦躁地在院中不停地走著,局促的腳步聲一刻也不停歇。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數百丈之外,約莫兩三人的腳步聲隱約響起,腳步聲聽來十分急促,宛若擂鼓,看樣子來人十分焦急,行色匆匆。
夜霸天的聽覺何等敏銳,即使院子裏螞蟻搬食的細微動靜都瞞不過他的耳目,一聽腳步聲,便立刻知道,是司徒慶親自領著郭鈺郭大夫趕過來了。
夜霸天臉上一喜,當即心急火燎地疾步趕到院門之外,前去迎接。
“參見家主。”看到夜霸天親自迎了出來,司徒慶和郭鈺連忙行了個禮。
“郭大夫,你總算來了,這麼晚還讓你親自跑一趟,真是抱歉的很。”夜霸天對著郭鈺微微拱了拱手,以示回禮,而後滿懷歉意地說道,“原本是我應該親自去請你的,奈何我兒夜楓實在傷的太重,必須由我不斷輸送真氣續命,一時半刻都走不開,怠慢之處,還請海涵。”
“家主多禮了!我們客套話就不用說了,救人要緊,快帶老朽前去看看楓少爺的傷勢吧。”郭鈺連忙擺了擺手,對著夜霸天說道。
郭鈺郭大夫如今已年逾花甲,可因為養生有道,再加上自己本身又是真元境的武者,所以並不是十分的顯老,看上去也就三四十來歲的樣子。
他的身形略微有些消瘦,神清骨秀,一身海藍色長衫大褂,長長的頭發隨意地挽了個髻頭,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而在郭鈺的身後,則跟著一個少年模樣的僮兒,肩上背著一個碩大的藥箱,估摸著有十幾二十斤重,可這小僮兒背著卻甚是輕鬆,行走起來絲毫沒有什麼負擔,顯然也是練過功夫的,隻是不知其修為幾何。
“那就有勞了,快!快請進!”如今夜楓重傷病危,夜霸天當然也知道事情的輕重,趕忙讓到一邊,領著郭鈺就進了夜楓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