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安全,我們出去。”白瑪言下之意是要去開房,說完這話臉上一陣羞愧,原來自己墮落起來居然這般恬不知恥。
“親愛的,我早就等不及了!”旺堆一臉真誠,充滿愛意地看著她。
白瑪的內心開始掙紮。窗外的小情人倔強起來像一條小犛牛,讓她產生了一絲憐惜之情。這麼冷的天,他一人步行回來,又在窗外苦苦等待,多少年沒有男人這樣待她了。她恍若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時候,她無論走到哪裏都是眼球的焦點,多少男人為她魂不守舍,又有多少男人使出渾身解數隻為討她歡心。可是,自從嫁給普布次仁後一切都不存在了。那些年少的記憶,隨著時光漸行漸遠。如今,麵前的男子無疑是她生命的又一亮色,讓她覺得自己魅力依然不減當年。她決定打開院門,讓這個流浪的男人進來。
打開院門,旺堆就像一個饑渴的猛獸,把她緊緊擁抱在懷裏,這感覺讓她倍感刺激而慌亂。六弦琴的琴頭砸在院門上,“哐啷”一聲,引得毛毛連聲低吼。白瑪安慰了幾句毛毛,心緊張得快要跳出來,慌忙把旺堆引進了房間。
放下六弦琴,旺堆抱起她上了樓,像一名凱旋的勇士。白天發泄完晚上還想繼續要,這就是年輕的本錢。迫不及待地脫下衣服,二人在寬大的床上翻滾著,白瑪在恐懼和戰栗中迎接快樂的巔峰……
臥室的燈沒有開,光線昏暗。就在她眼神迷亂的視線之外,出現了一個全身正在顫抖的男人——普布次仁!是的,這不是噩夢,普布次仁居然真的回來了!
普布次仁手持那把心愛的藏刀,一聲不吭地站在門口處。白瑪終於發現了他,一聲尖叫,渾身像觸電一般,快速推開旺堆。偷情的一對狗男女一絲不掛,幾乎同時從床上跳了起來。
旺堆敏捷得像隻猴子,迅速爬起,光著屁股就往窗口跑。他沒有往後看,隱約感覺到普布次仁的憤怒已經逼近,全部凝聚在那把鋒利的刀鋒上。拉開窗簾,推開窗門,外麵就是布滿鵝卵石的河床。來不及猶豫,他一下就跳了下去。就在這時,光溜溜的背上傳來一陣劇痛——普布次仁的藏刀已經刺破了他的脊背!
旺堆就像一塊石頭一樣笨重地從別墅的二樓墜落,掉在冰冷的亂石灘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普布次仁也跳了下來,一個踉蹌,站穩腳跟。旺堆想跑,可是腿不聽使喚,背部和左腳腳踝處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他咬緊牙關,額頭冒出陣陣冷汗,慘叫了兩聲。原來他逃跑的時候腳下沒有穿鞋,從5米左右的高處跳下,慌不擇路,致使左腿骨折。
旺堆拚命往前爬,普布次仁麵無表情,一拐一拐地追上旺堆,此時此刻,他隻想殺了麵前的男子。月光下,藏刀閃爍著點點寒星。在即將來臨的死亡麵前,旺堆倒在血泊之中,僅用兩隻胳膊拚命地往遠處爬,嘴裏發出陣陣絕望的咒罵和哀號。
普布次仁把刀刺向了旺堆的脖子。旺堆似乎預感到了死神的逼近,頭一歪,刀鋒劃破了耳朵,撕裂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鮮血染紅了旺堆大半邊臉和身子,他甚至能聽到刀鋒劃過身體時發出的“撲哧”之聲。普布次仁依然麵無表情,掄起胳膊再次把刀砍了過去。
“你在殺人!殺人了!求你了,你殺了我吧。”白瑪全身裹了一件薄毛毯,披頭散發,出現在普布次仁麵前,她的容顏美麗而蒼白,此刻沒有半點血色……
旺堆殺豬一般的嚎叫驚動了隔壁的鄰居,有手電筒的光線探照到河灘上。鄰居們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驚呆了,趕緊撥打了報警電話。普布次仁愣了一下,拽起旺堆的胳膊,就往家裏拖。鮮血染紅了一路的亂石。白瑪六神無主地跟著走進了院門。見到了鮮血,普布次仁的怒火才稍作平息。他把旺堆拖進車子的後備箱,就像搬運一件行李一樣輕鬆。旺堆一開始還掙紮,直到那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才乖乖就範。
“普總,都是我不好,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發誓這是第一次,我和她還沒開始,你就回來了,我還沒有進去……”旺堆的苦苦哀求,又怎能說服此刻的普布次仁?
普布次仁此時此刻隻想見到血,隻有鮮血才能澆滅他的怒火。他示意白瑪上車。白瑪乖乖坐上副駕駛位置。車子發動,很快淹沒在拉薩的無邊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