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瑪牽著高大的藏獒一走,旺堆的魂也仿佛被勾走了一樣。那女人一笑一顰、舉手投足之間有著神奇的魔力,對他有一種致命的誘惑。如果不是措姆和表姐在場,他一定會尾隨她,大膽向她示愛。旺堆覺得,這次邂逅是命中注定的邂逅。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生幸福;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是一場心傷。老天啊,她結婚了嗎?為何要在我旺堆結婚後才遇上她?
第二天,旺堆向普布次仁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他的傷情。普布次仁告訴他,不礙事,隻是皮外傷,早好了;並叮囑他別往心裏去,還讓旺堆好好排練些彈唱節目,與樂隊搞好配合,因為演藝中心最近天天爆滿。
旺堆來到演藝中心,開始與樂隊排練。一個月來,由於顧不上摸六弦琴,他的琴藝有點兒生疏了,與樂隊的配合也總是出現問題。
旺堆,你咋回事嘛,總是跟不上節拍!樂隊的貝斯手亮子嚷道。
沒事,沒事,咱們接著練。旺堆笑著回答。他知道,自從昨天見了那個女人後,他的內心已進入一隻小小的獸。這獸雖小,卻在迅猛長大,長大了是可以致命的;它桀驁不馴,用鋒利的爪子一遍又一遍地撕裂旺堆的良知和理智,想從他的肌體中破繭而出!
下午排練完,距離晚上演出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他抽空去了趟太陽島。寵物店裏,措姆和表姐還沒下班。這會兒,往往有很多單位下班的人前來購買寵物糧。拉薩的人熱愛小動物,也舍得在它們身上花錢,特別是很多子女不在身邊的老人,無論貧富,家家都喜歡養一些小貓小狗什麼的。人們相信,小動物也是一條生命,既然能來到家裏,就是一種緣分。說不定它們前世或來世就是自己的親人,所以,此生一定要善待它們。外出曬太陽,轉經路上,很多人都喜歡帶上這些寵物。從一定程度上說,它們也是他們的家庭中不可或缺的成員。
見到旺堆來,措姆的臉上笑容浮現。趁措姆沒注意,旺堆跟表姐聊了幾句家常:“表姐,昨天那隻藏獒長得那麼漂亮,不知道是誰家的?”
表姐是個敏感的女人,想起昨天旺堆打量白瑪的失態神情,又看看表妹,就沒好聲沒好氣地說:“多管閑事,你彈好六弦琴就是了,問那麼多幹嘛。”
“我隻是好奇而已。一個女人養一隻大藏獒,看起來有點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拉薩養藏獒的女人多得是,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到。”
“可那麼威武的藏獒不是一般人家養得起的,它一年吃肉起碼需要幾千元。”
“肯定是有錢人養的。好了好了,我在忙,別打攪我。你晚上要演出,快點吃完晚飯走吧。”
見表姐不耐煩了,旺堆這才悻悻離去。從表姐口裏,他沒有獲得一點有用的線索,也沒有獲得關於那個夢幻一般的女人的信息。
晚上下了班,回到北郊出租房,他把措姆從睡夢中弄醒。措姆忙了一天,已昏昏入睡,傳來有節奏的鼾聲。女人怎麼也打鼾?顯得那麼粗魯!這讓旺堆一直有點看不慣。
“措姆,醒醒,”他拍著她的胳膊,把她弄醒了,“問你個事情,現在拉薩是不是有很多養藏獒的?”
“是啊,有些人還專門養藏獒賺錢。”措姆揉揉眼睛回答。
“我們不是有10萬元錢嗎?也去買幾隻藏獒養吧。”
“不行,那錢是阿爸讓我們買房子的。北郊那邊房子便宜,你們很多老鄉不是在那邊買了嗎?養藏獒我們不懂技術,養不好的話藏獒會死的。”
“哦,像昨天那個女人的藏獒大概要多少錢一隻?”
“哪個女人?”
“我下午去接你的時候,那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家的啊!”
“不知道,我又不懂這些。”
旺堆繞了一個大圈子,也沒能從措姆那裏得到有價值的信息,於是就說:“你明天向表姐打聽下,那樣一隻藏獒要多少錢,那女人叫什麼、家住哪裏。我也想買隻普通藏獒給阿爸捎去,讓阿爸養,陪他放牧。”
措姆果然沒讓旺堆失望,第二天給旺堆帶回了有用的消息:那隻藏獒的主人家住仙足島,至於叫什麼名字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