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某酒樓。
今天,這家酒樓的二樓被人給包了,當初客人來下定金的時候,老板還滿心歡喜,像這種地處偏僻,又不太上檔次的酒樓,往年春節的時候,很少有客人到這裏來團年的。可今天好像財神眷顧,大年初三的時候,就有人來下了定金,要包下整個二樓。
對方出手闊綽,老板自然是滿口答應,他們說初六的時候,要在這裏擺幾桌席,團個年,熱鬧熱鬧,老板當即承諾,一定上最好的菜。
可真到了初六這天,老板傻眼了。中午十一時許,幾輛車開到酒樓門口,有麵包車,有小巴,車門一開,走下來的人把老板嚇了一跳。
那一個個,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頭發染得花裏胡哨的,就不說了,這年頭的小夥子小姑娘們都有這習慣。可好些人手臂上露著刺青,這就讓老板有些擔心了。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啊?
這群人大概有二十幾個,一進來也不打招呼,直接往二樓走去,他們一路走,一路大聲說著話,踩得樓板嘭嘭作響,酒樓裏原來就有的兩桌客人,一看這陣勢,趕忙付錢走人。
老板趕忙跟了上去,這些人到了二樓,旁若無人的大聲喧嘩,互相敬著煙,聊著天。不一會兒,二樓大廳裏就給弄得烏煙瘴氣。老板皺起了眉頭,在這裏開了多年的店,這認人的本事還是有的,這群人,絕對不是什麼善類。
“嘿嘿,給幾位拜年了,請問你們……”老板湊了過去,來到一桌客人麵前,正要掏出自己的玉溪煙遞過去。
一個小夥子擋住了他,大聲說道:“去,叫服務員趕快倒茶來!”那說話的口氣,跟一般人就是不一樣,不僅僅是囂張,那感覺就像老板是他兒子似的。
“好,馬上就來。”老板收回了煙,趕忙轉過身,走到樓梯口,對著下麵大聲叫道:“服務員,快上來倒茶。”
下麵有服務員應了一聲,不多時端著茶水上來。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好像有些緊張,瞪著一雙大眼睛,在這些人身上打了個轉,又低下頭去,挨桌的倒茶。大概是因為緊張吧,她走到一個客人麵前倒茶時,不小心把茶水打倒在那人的身上,把人家褲子弄濕了好大一團。
“怎麼搞的嘛!你沒長眼睛啊!”立即有人叫喚起來,一拍桌子,那人站起身。小姑娘給嚇著了,站在那兒不知所措,甚至連道歉也忘記了。
“算了,她也不是有意的,去吧。”被弄濕褲子那個小夥子輕聲說道。服務員一聽這話,心裏鬆了一口氣,悄悄望了一眼那個說話的小夥子,原來還是個帥哥,五官精致,留著長發,皮膚白皙,看樣子還算是斯文。
“靠,我說猴子,你今天怎麼變得文雅起來了?”剛才罵人那年輕人坐了下去,一隻腿搭在了帥哥的椅子上。
猴子微微一笑,拿起煙吸了一口,吐著煙圈:“過年嘛,別尋不開心。”
“哎,聽說你念過大學,是不是?”那哥們接著問道,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道上混的兄弟,有個高中學曆就很不錯的,前些天聽說有新來一個兄弟,居然念過大學,這事兒在兄弟之間是傳開了的。
猴子笑了起來,笑得很不屑,念過大學有什麼了不起?現在滿大街有都是大學生,畢了業找不到工作,就算找到了,待遇跟民工沒有什麼兩樣。在這個年頭,大學生幾乎成了無業遊民的人名詞了。
“大學有什麼,念幾年書,把人都給念呆了。”猴子一彈煙灰,冷笑著說道。一聽他這話,同桌的幾個兄弟都開起了他的玩笑,說你小子肯定是在大學生不好好讀書,就泡MM去了。
猴子進社團這些日子,跟這些兄弟已經混得很熟了,大家都是年輕人,有共同語言,容易湊在一塊兒,再加上猴子這小子天性外向,活潑好動,人又義氣,大家對他印象都不錯。
“大哥!大哥!”那邊有兄弟叫了起來,猴子扭頭一看,一身筆挺西裝的大哥來了,所有兄弟站了起來,此起彼伏的叫了起來。
猴子進社團也有些日子了,可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大哥叫什麼名字,隻聽見別人叫過他劉哥,想來應該是姓劉,叫什麼名字嘛,就不得而知了。
“大哥。”這時,劉哥經過猴子身邊,猴子叫了一聲,劉哥停了下來,看了猴子一眼,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走開了。劉哥這一來,又帶來幾十個兄弟,猴子粗略數了數,加上自己這一攤,今天少說有三十多個人在這兒團年。不知道這是不是大哥手底下全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