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哥,你來了。”偉偉說話的聲音很小,有些氣若遊絲的感覺,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覺得沒臉見姚雷,還是真病了。
屋子連根凳子都沒有,姚雷隻得站在他的床邊說話。
“你小子還知道姚哥,我以為你早把我忘了呢。”姚雷心裏不爽,一見麵就沒好氣的說道。這本是姚雷一時的氣話,誰知道偉偉去突然惶恐起來。
身子在床上不安的動了動,緊張的說道:“姚哥,我,我……”他嘴笨,心裏麵想說的話,一急,卻說不出來了。隻得怔怔的看著姚雷,不知所措。
看他這個樣子,姚雷氣倒是消了一點。屋子裏太暗,什麼也看不清楚,抬頭看了看,也沒瞧見電燈,這裏不會連電燈都沒有吧。
“你就住在這兒?”姚雷打量著屋子說道。
偉偉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猛得一陣咳嗽,姚雷一聽,不對呀,這小子的身體一向很好,聽這咳嗽聲,好像病得不輕啊。
“怎麼了?是不是病了?”姚雷急忙問道,偉偉輕笑了一聲,輕鬆的說道:“沒事兒,就是著涼了,休息兩天就好了。”
姚雷哪兒會相信他的話,聽他說話,連聲音都變了,明顯是病得不輕,以他節約的個性,隻怕連藥也沒有買點來吃吧。當下四處看了看,在床頭櫃上發現了一盞油燈,這玩意兒,姚雷還是小的時候,在爺爺家了看見過,想想,也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
拿出打火機把油燈給點上,微弱的燈光,照亮了屋子。扭頭看去,姚雷嚇了一跳,偉偉的臉色,在淡黃的燈光下,臘黃得可怕。沒有一絲血色,那雙原來英氣勃勃的雙眼,這會兒,已經黯然無神。
“你別坐著,快躺下。”姚雷連忙對他說道。偉偉點了點頭,躺了下去,蜷縮著身子,把那床破被子緊了又緊。姚雷心裏那點兒怒氣,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走到床邊,摸了摸偉偉的額頭,這一摸下去,慌得姚雷觸電般把手收了回來。
“不行,你得馬上去醫院,要不然,你這病得鬧出大麻煩!”姚雷堅定的說道。上次慧傑那丫頭感冒的時候,自己把她送到醫院,醫生就說過,你這種重感冒,如果不及時處理,搞不好並發肺炎,那麻煩就大了。
一聽姚雷說要去醫院,偉偉就急了,去醫院,那得花多少錢啊,咱們窮人家的孩子,哪個得了病,不是在床上躺兩天,把病拖好就成了。醫院,那是咱們去的地方嗎?
看偉偉靜靜的躺在那兒不說話,姚雷明白,他是怕花錢,再說了,他恐怕也沒錢。可沒錢就不治病了?那窮人是不是都應該去死呢?
摸了摸自己的衣包,裏麵也就七十來塊錢,上醫院肯定不夠。上次慧傑去醫院,好像都花了一百多塊錢吧。
“姚哥,我真的沒事兒,休息兩天就好了。”見姚雷站在那兒皺著眉頭,不言不發。偉偉心裏明白,這位大哥,多半又是在為自己操心。以前得了他那麼多的照顧,一直沒有機會報答,現在說什麼也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再說了,人要臉,樹要皮,堂堂男子漢,總不能一直靠別人來救濟。
“閉你的鳥嘴!”姚雷正在想招兒,哪兒有閑心聽他這些假話。自己肯定是拿不出來這麼多錢,現在關姐又去了洛陽上班,遠水救不了近火,可身邊的朋友們都才開始上班,誰也拿不出這筆錢啊。
媽的,沒錢還真是什麼也辦不了,以前沒把錢當回事兒,真沒錢了,才知道著急。怪不得人家說,一分錢能逼死英雄漢,這話真是一點兒也沒錯。
突然,姚雷想起一個人來,這人可是標準的小富婆,能不能先找她借點兒,等自己掙了錢,再還她就是了。可這事兒未免,未免有些不好意思,長這麼大,我姚雷什麼時候向女人開過口?況且,還是借錢,這……
男人的麵子,和兄弟的感情比起來,誰重誰輕,這個,姚雷還是分得清楚的,聽見偉偉這是一陣咳嗽,他不再猶豫了。拿出手機,撥通了慧傑的電話。
“喂,小流氓,怎麼?等不及要請我吃飯了?”電話那頭,傳來慧傑調皮的聲音。見你個大頭鬼,老子都快窮得沒飯吃了,還有錢請你吃飯。
“慧傑,聽我說,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姚雷這話說得有些小聲,媽的,這事兒真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