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某地山區,豔陽高空直照著,熾熱的溫度撩得河邊垂下的枝條在微風中懶懶地飄搖,時不時撩撥著河麵,帶起一滴又一滴晶亮的水珠。
遠處,傳來了一個老年漢子的呼叫聲。
“杜大夫,杜大夫,張老板來了。”
岸邊河灘上,一個赤著腳的青年抬起了頭來。這青年身高足有八尺之高,身體十分魁梧壯碩,一身的普通布衣卻遮不住他那身體下暗藏著強大的爆炸性力量。青年頭戴一頂舊草帽,抬起頭來時,一張剛毅方正的臉露了出來,黑亮的眼睛托在上麵,如同空間黑洞一般深邃。
聽得遠處老年漢子的呼喊,青年眼裏閃過一絲不耐,將手中一棵翠綠草藥在河水裏仔細地洗了洗,放到腳邊的藥簍裏,才提著藥簍走上了河壩。
這名青年正是老年漢子口中的杜大夫,姓杜,名仲,相處了三個月,柳寨中的村民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真實年齡與來曆,隻知道他醫術十分高明,寨中十之八九村民的病都是他看好的,甚至是村長也即是這名老年漢子的風濕病也被他三兩下治好。杜仲在這個小小的柳寨中是一個謎,沒人知道他來自哪裏,也沒人知道他將歸往何處,但卻是人人都衷心地愛戴他。
柳老村長跑到杜仲麵前早已經氣喘籲籲,說話都一停一頓的。
“杜...大夫,又給你添....麻煩了,那個張老板又來了。”
然而此時杜仲卻一把臉板了起來,麵色不悅地盯著柳老村長,斥責道:“老柳,你又吸煙了?”
“嘿嘿......”柳老村長訕訕地笑了笑,說道,“幾十年的老習慣了,一下子改不過來。”
“今天晚上柚子水加到三碗。”杜仲一點麵子也不給柳老村長,冷冷地說道。
“是是是......”柳老村長連連點頭,不知道怎麼的,作為村中最老資格也是官兒最大的他,自從杜仲來了之後,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居然會對一個相貌年輕的小夥子十分敬畏,事事都言聽計從。
每每想到此處,柳老村長都不禁暗暗慨歎,然而心中卻並不抗拒,似乎他本身就覺得杜仲身上有一股看破億萬年滄桑曆史的厚重氣質,讓人乖乖地俯首稱臣。也或許杜仲的嚴厲本身就是想他好,所以柳老村長才那麼地遵從。
“那我們回去吧。”杜仲淡淡地說了一句,準備將藥簍往背上挎,旁邊的柳老村長趕忙接了過來,背到自己身上。
杜仲隻是淡淡地看了柳老村長一眼,便不再說話,邁步就往村中走去。杜仲覺得自己給柳老村長不收任何的診金,柳老村長替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譬如背藥簍這些事,十分的合情合理,一點也說不上誰欺負誰。
再說了,杜仲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曾有個采藥童子,既然小孩都能給他當童子,為什麼大人就不能給他背藥簍?
雖然杜仲光著腳步行在沙石滿地的小路上行走,步伐卻是異樣的穩健。路上,柳寨村民無論是手裏有著活兒還是在拉著家常的,見到杜仲走過來,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親切地向杜仲打招呼。
杜仲微笑著臉,向這些村民一一頷首點頭回應。跟在後邊的柳老村長十分炫耀似的朝柳寨村民抖了抖後背的藥簍,引得柳寨村民一陣豔羨與嫉妒的目光,仿佛柳老村長給杜仲背藥簍是得了天大的餡餅。對於這些目光,柳老村長回以的是得意的賊笑。
“哼,這柳老頭今天出門踩了****吧,居然能替杜大夫背藥簍。”
“可不是嘛,瞧那老小子得意的模樣就一肚子不爽。”
“今晚我把藏了六十年的老酒提到杜大夫家,我看柳老頭還拿什麼得意?”
“六十年的老酒,豈不是輝伯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舍得喝的老酒?”
“嘿嘿,沒錯,就是它了。我家老頭對那酒可寶貝著呢,辛辛苦苦釀了一輩子,至今自己都沒舍得喝上一口。不過我想,如果他知道是送給杜大夫喝的,一定眼睛眨都不眨,可能我不送過去,他都要打斷我兩條腿呢。”
“哈哈,也是。杜大夫是我們全村人的恩人,我記得你這疙瘩頭上個月還準備替輝伯辦後事呢,結果杜大夫一出手,三兩下的,輝伯立馬能吃能喝,能跑能跳,比我們這些後輩都要精神。不行,待會忙完活我得去河裏捕兩條魚送到杜大夫家,沒有他,我家那牛娃可能沒生出來就夭折了呢。”
“給杜大夫捕魚?好,待會咱們一起去。”
“恩,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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