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海外華人居住最為集中的地區,東南亞的開拓、發展與繁榮都是和華人密不可分的。我們可以從流傳至今的東南亞無數漢語地名中找出證據。
在東南亞的很多國家,有不少地名是旅居海外的華人所起,並且帶著極其鮮明的華人特色。比如印尼中爪哇省省會三寶壟,就是一個非常地道的中國式地名。三寶壟得名更和中國有莫大的關係,三寶指的是明朝太監鄭和,壟就是山地、墳場。當初鄭和船隊下西洋就曾航抵於此,並對其墾殖開拓,其名也由此而來,在城中至今尚保存有鄭和廟及其副使與隨從之墓。如今,三寶壟已發展成為印尼的第三大港。
而東南亞最為著名的城市國家新加坡,則更是四處可見華人活動過的痕跡。在這個高度現代化的花園城市裏,11世紀之前曾是一個沼澤遍布、叢林莽莽的蠻荒之地。以華人勞工為主體的勞動人民經過數百年的不懈努力、奮力開拓,才形成今天的麵貌。所以,在新加坡,大約有1200個用漢語命名的地名,帶有紀念華人奠基和開拓意義的地名,更是不勝枚舉,比如蔡厝港、楊厝港、洛陽港、亞媽宮、打鐵街、柴船等等。
東南亞有很多地方,雖說有當地居民為其起的原始名字,然而,因為讀起來太長或是頗為拗口,往往被長居於此的海外華人簡化為漢名。久而久之,也和原地名一樣並通於世。比如印度尼西亞東爪哇省的省會泗水,本來爪哇語音應譯為蘇臘巴亞,意為蟒蛇和鱷魚,由於此地原為荒涼的沼澤地,華人感到讀起來非常拗口,先諧而讀為“泗裏未”,後又進一步雅化便成了地地道道的漢名“泗水”。東南亞很多地方都有著這樣由簡化而演變而來的漢式地名。比如印尼的格雷西,華人稱其為錦石,博佐內戈羅稱新埠頭,巴蘇魯安則稱岩望,普羅博森戈稱龐越,紐萬吉稱外南夢等等。
柬埔寨首都的直譯為百囊奔,華人稱其為“金奔”,後諧化為眾人所熟知的“金邊”。老撾首都華人則譯成萬象,也是音譯參半的譯法,一直被沿用至今。
有的地名,雖說在殖民統治時期,曾被英國政府強行予以更改,然而,從其更改後的地名中,我們仍然可以窺見明顯的華語痕跡。比如宏茂橋,本來被華人呼之為紅毛橋。英占領這裏以後,官方將其音譯為英文,後人又再返譯為漢語,方才形成如今這—雅致的名稱。而新加坡有的地名,更多的則滲透著華人創業之初的斑斑血淚。比如孤兀,在新加坡海峽中的禁龜嶼,這裏曾是囚禁契約華工的地方。當年“豬仔”在進港之前,都要將華人送往該嶼進行檢疫。華工被逐個驅入事先調好的藥水池中,就像烏龜那樣,慢慢浸泡。如果體溫升高,就要被關押,直到退燒後,才被允許登岸;有的人甚至被囚禁長達一個多月之久。該地名中的“禁”和“龜”兩個字,就深刻地反映了當年華人心中,那段難以抹去的沉重陰影。
東南亞很多城市的奠基和建設,也都凝結著華人的辛勤和汗水。這些,我們也可以從當地華語地名中找到明證。
在印尼首都雅加達,有一條街,名為八茶罐街。相傳是宋朝末年,福建連江縣學人鄭所南義不帝元,在其南渡抵達爪哇之後,用其隨身所攜帶的八隻瓷罐,裝滿茶葉作為禮物,登岸後晉見當地的土酋,訴說自己身無立錐之地的苦衷。土酋見禮後大喜,隨之又以縱橫一裏之地相贈。經鄭率眾辛苦墾辟,形成街道後,遂以來源而名之。
除此之外,馬來西亞吉隆坡巴生港對麵的海南村和檳榔嶼,柔佛州首府新山、豐盛港和永平港,泰國曼穀的三聘街以及龍仔厝等,都是具有濃鬱漢化色彩的地名。
龍仔厝是泰國的“漁都”,原本荒涼。在十六世紀初,因中國漁民聚集而成市。地名遂以華人的漢語習慣而起。龍仔本身兼有漁人與華人的雙重含意,厝是人居住的地方。現在龍仔厝已成為泰國最大的漁港,其漁船數量和漁的捕獲量都居世界首位。
在東南亞地區,還有一些地名,雖說不直接源於華語,然而與海外華人的參與開拓,有著較為密切的關係,所以也帶有明顯的中國特色。比如馬來西亞的最高峰基納巴盧山,基納在馬來語中是“支那”(中國)的意思,巴盧即為寡婦,全稱意思就是“中國寡婦山”。
相傳,明朝時,有一位中國青年軍官乘船抵達這裏,同當地酋長之女相愛並喜結良緣。一天,青年軍官奉召返回中國,新娘朝夕登上此山遠眺,盼望夫君能夠早日歸來,後來,因極度失望墜崖而死。當地人懷念她的一腔真情,就稱此山為“中國寡婦山”。山上至今還留有很多漢字崖刻,山麓居民則盡稱為中國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