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惡變001(1 / 3)

柔弱的晚風輕輕吹動柳條,顯有節奏地一下一下拂水而過劃破湖心的倒影,滿空繁星躲藏在朦朧雲端,短點的閃爍,造出一幅幅更深層次藝術描繪。

如此美景,小喬卻無心欣賞,低下頭漫無目的停頓,向前再停頓,始終不發一言。看紅顏落寞,小破的心情也隨之跌落極點,以往每每小喬心情低落,隻要能在河畔小路轉上一圈,一切都會過去,但現在所有的跡象突然無疾而終。

今天是個不值得紀念的日子。夜結束後小喬就要離開了,是與小破相隔千山萬水的遠距離的離開。小喬考上國外的大學,最為殘忍的是她父母準備舉家移民到加拿大。又小喬口中得知這一切後,小破的世界仿佛刹那靜止了,也麻木了任由滾燙的淚水輕輕劃落,將臉灼傷,將心灼傷。

有些東西,除了接受,可能別無它法。

偌大的公園,偌大的湖,路還是盡了,眼下是一片起保護作用的護攔。除了沉默他們彼此都不再懂去交換溫柔,曾經給過他們無限美好回憶的護攔,原來隻是道埋伏已久的無法逾越的牆。

太殘忍了,小破再也無法控製自己,默默流淚演變成放聲痛哭。男兒有淚不輕彈,是那個爛人說的,憋死我了。小喬聽後哢嚓一笑。

小破張開雙臂給小喬很深很長很久的擁抱,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傻瓜,不要等小喬,好好保重”。

小喬沙啞的聲音隨風飄來,由強而弱直至小破的背影消失在夜空。

在中國的最後一個夜晚,是小喬有生以來度過的最漫長的夜晚,她甚至想到過放棄。但隻能是想,首先父母必然堅決反對,其次她自己付出的努力太沉重了,目標實現卻要在最後時刻親手將它毀滅,她無論如何也沒有這份勇氣。

遺憾,總在我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形成,一直在內心最底層潛伏著不為所察,我們之所以對此慶幸,是因為我們先天性無知,以為不重要的其實早已深深刻在心骨子裏,以來很重要的,左藏右掖擔驚受怕的保存,最後卻發現毫無用處。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

若幹年後的今天,小喬也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了慘痛代價。一切回到了原點,小破卻已不能隻愛她一人。

雨,無聲地滑落,給清晨陰沉寂靜的世界更增添了幾分恐怖,在這多愁季節小喬即將之離開,由廣州出發經香港,然後轉飛加拿大,同行還有小喬的媽媽,虞母。

若大的侯機廳,隻有一張張擦身而過的陌生臉孔,他應該不會出現了,為自己當初的一句話“若我離去,不要送機”。

小喬現在完全處於一種極度矛盾的狀態之中,明明知道小破不會出現,仍傻傻期待。

這也不難理解,每個人都有僥幸之心,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在未得到肯定前或多或少總抱有幻想。不放棄,不絕望,當然這是人生很重要的一部分,有了這部分即使最後事與願違,可能內心已欣然接受了。

“小喬,該登機了”。

虞母拍拍小喬肩膀柔聲說,她完全能理解女兒此刻的心情,畢竟自己也年輕過,也層在命運的交叉口徘徊不定,對於女兒來說,登機後預示著一切將之改變,再回首已不知何來何月。

飛機,還是起飛了,沒有錯落一個乘客,不管你的旅程愉快與否,都隨它衝上雲霄,至少有一個人是極其不願的。

小破也知曉小喬今天起飛,亦有過幾次奪門而出的衝動,最後還是欠缺那一點點的勇氣,去了又能如何,結果改變嗎?既然不能,何苦。

小破也懂,現在不是倔強時候,但他寧願天真的認為隻要不是親眼目睹小喬上機,小喬就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