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越來越劇烈,好像刀絞一般的疼,胃也開始痛了,葉天問的眼角滑落了倆行淚水,她沒記得自己有胃病啊!
她痛得冷汗都冒了出來,漸漸地開始寸步難行,葉天問掙紮著朝路邊的椅子上走過去,她坐下,腹部的絞痛令她糾結起了小臉,她的手緊緊摁壓著小腹……無助,絕望,疼痛,鋪天蓋地的襲了過來。就在她疼的冷汗直冒就要昏厥的時候,一雙大手朝她伸了出來,葉天問的眼角餘光掃到那雙大手的時候,她楞了一下,抬起頭,小臉蒼白的看著站在她麵前的男人。
男人有著清秀的臉龐,清兒不亂的眉毛,溫潤的眸子,他的臉上似乎永遠都掛著如沐春風般的微笑,而此時,他的臉龐也同葉天問一樣慘白。
葉天問許久才回過神來,她坐在椅子上,手緊緊摁壓著腹部,有點自嘲的笑道:“你看……我們又遇見了!有點狼狽……”
葉天問臉龐掛著淚水苦笑,蘇漠,是她在生病期間,往返醫院那段時間認識的,不知為什麼,也許是天意吧!他們每次都會在醫院的走廊相遇,而每次相遇的瞬間,都隻是相互沉默的對視著,言語很少,久而久之,自然而然也成為了熟人,同樣慘白的臉龐,葉天問憂鬱的眼神,而蘇漠,不是,他一臉病態,但是他的眼神一直都充滿希望……他努力讓自己變得朝氣蓬勃,而葉天問不一樣,她心理陰暗,自暴自棄……蘇漠緩緩俯下身,將她的身子扶正摟到懷裏:“你又亂跑!”
蘇漠的言行打算了葉天問的思緒,她抬起頭,嘴角勉強扯開一抹笑:“不是亂跑,時間不多了,多享受一下陽光!”
蘇漠俯下身子將她的身子微微推開:“還痛嗎?”
葉天問搖了搖頭:“不痛了……”
蘇漠對著她溫和的笑了笑,葉天問含淚苦笑著說道:“你說,我是不是很傻,在我初開始知道自己得了絕症的時候,我還在偷笑呢,還在慶幸得了絕症竟然都不會痛,身體各處沒有一處疼過,但是……”
葉天問淒涼的笑著,含滿淚花的眼神無助的看著蘇漠:“但是我還是太異想天開了,你看,當醫生宣布晚期的時候,我也逃不過,跟別的患者都一樣,開始痛了……有時候,真的痛的死去活來,但是隔一段時間就會好了,最近越來越頻繁。”
蘇漠眸光裏閃過一絲痛,他沒有答話,對葉天問的話不置可否,他跟她同樣是癌症患者,他們的第一次相識就是在醫院!
他低下頭替葉天問將眼角的淚水擦掉:“別哭了!”
葉天問撲入他的懷中反而哭的更加洶湧:“你說,我為什麼會得這種病呢?可是,我沒做過什麼壞事呀!”
蘇漠將葉天問摟到懷裏,心疼的說道:“這是命!”
他的話令葉天問的心更痛,她抬起楚楚可憐的眸子看著他,蘇漠眸光複雜:“我先帶你回家!”葉天問點了點頭。
葉天問其實是第一次到蘇漠的家裏,這是一間不大不小的普通居民樓房,沒有奢華氣息,沒有別墅內部那麼浮誇的設計,擺設很簡單,而她也第一次在這裏感受到了一種,簡單,質樸的安寧!躁動的心,以及那些令她痛不欲生的往事竟然一掃而光。
走入這間屋子裏,首先縈繞在她鼻尖的是一種梔子花的香氣,接著,葉天問看到了陽台上擺放著的梔子花——不隻是梔子花,還有幾種盆栽花,她叫不出名字!
靜謐,安詳,聞著淡淡的香氣,葉天問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蘇漠走到她的身後,神情複雜,猶豫的看著她,最終他還是伸出了手臂將葉天問從後環到了懷裏,葉天問楞了一下,心顫抖了一下。
他溫暖的氣息,一點點的將她包裹,葉天問呆呆的站在原地,注視著陽台上開的競相爭豔的花朵。
他低頭輕輕喚道:“天問……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健康的,你也是健康的,我們還會不會相遇,也許,真的是天意吧,在我生命中最後的一段時光裏,你出現在了我的視野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