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天雲門。
蒼鬆翠柏,古樹參天,一條溪流從雲端垂下,彎彎曲曲地穿過了幽幽樹叢,最後直接落入前方深不見底的鷹愁澗懸崖下。
透過密密的樹叢,能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嬉笑謾罵,伴隨著哭聲和求饒。
一個瘦弱不堪的少年被幾個身強力壯的青年人推搡著,身上滿是傷勢,臉色蒼白。那三個青年人滿臉戲謔,甚至還帶著調笑,一邊推搡著少年,一邊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洗髓丹在哪兒呢?我記得在這個兜裏麵!怎麼會沒有呢?”那叫張明的下手凶狠,一把就撕碎了葉空的衣服,折騰了一會兒,才從葉空的貼身衣兜裏摸出來一個小瓶子。
“啪!”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葉空的臉上,“哼,臭小子,得了丹藥不孝敬哥幾個,竟然掉頭就跑,我看你是膽肥了!”另一個叫王聖的青年一腳將葉空踹出幾米遠,讓他臉色更加蒼白,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後直接趴在地起不來了,隻是嘴裏發出嗚咽的聲音,痛苦的連哭都哭不出來。
“以為我們三兄弟是好欺負的嗎?我告訴你,外門的劉長老可是我姨夫的父親的二大爺的祖宗,你敢反抗我,就是反抗他老人家!叫你跑!我叫你跑……”三人中領頭的長得的最壯的青年劉海飛起一腳,直接踹在葉空的肩頭,沒想到這一腳用的力氣大了,眼看著那葉空從地上飛起來,身體化作了一道拋物線,一頭栽進了身後的無盡懸崖下。
隻留下一聲驚恐的慘叫從懸崖下傳來,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消失。
……
今夜月色格外明亮,皎潔的玉光將鷹愁澗多年都不曾見過光的地方都照亮了,如此罕見的景象,甚至讓懸崖峭壁上洞穴中的岩鷹都有些不安起來。
峭壁上長滿了藤蔓,那是黑屍藤,從深不見底的鷹愁澗底爬上來的,在月色照耀下,片片藤葉如黑夜中妖獸的眼睛,格外瘮人。
一聲呻吟從岩壁上傳來,緊接著,附近的岩鷹忽然都躁動起來,巢裏的幼崽喳喳地慌亂地叫著,在如此寂靜的黑夜顯得有些突兀。
“媽的,差點沒把我摔死!”一雙瘦弱蒼白的手臂使勁掙脫開藤蔓的枝葉,葉空的腦袋艱難地露了出來,“呼!”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前一個葉空沒被謀殺前,他已經在腦海深處呆了有足足一個月。
在這具身體的舊主人死後,他終於名正言順地接替了這具身體的控製權。
不錯,葉空穿越了,他因為在大學實驗室裏做實驗,一次不該犯的失誤導致了他命丟黃泉,結果去閻王殿報道時走錯了路,穿梭時空竟然穿越了。
且不說穿越什麼滋味,葉空已經體驗過了,他足足在這具身體的腦海中憋屈了一個月,早就把上一個葉空的所有記憶都看過了,甚至背的滾瓜爛熟,他已經知道了自己來到了一個什麼世界,這個世界的規則是什麼。
修真麼……打打殺殺,爾虞我詐,軟了不行,慫了不行,與人鬥,與天爭!
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就是太慫了,就算葉空才穿越了一個月,可是這一個月以來,這個跟自己重名的家夥,竟然遭受了二十多次欺負,被揍被罵被搶劫,好了,現在直接被一腳踹進懸崖了,而且還是天雲門最神秘凶惡的地方,大白天都不一定有人來。
死在這裏,除了岩鷹知道,世上誰都不會知道。多慘!
不過也好,這樣自己終於能夠掌控這具身體了,憋屈在腦海深處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啊,尤其是看這個軟蛋被欺負的樣子。
先不說葉空有多可憐這家夥,他伸出腦袋往下一瞧,隻見下方黑漆漆的,陰風呼嘯,冷風灌頂,冷不丁一隻岩鷹從頭頂掠過去,驚得他死死拽住黑屍藤藤蔓,心裏想報複劉海那幾人的心思頓時拋之腦後。
“娘哎!還是先想想怎麼爬上去吧!”
也算命好,葉空被踹下去時,正好被一根藤蔓勾住了,真個兒掉懸崖底下去,就算前一個葉空死了,這具屍體恐怕也四分五裂了,葉空豈不成了孤魂野鬼?
如今他懸在半空,身上又有傷,被踹的傷口火辣辣的疼,除了精神倍兒清醒,渾身乏力。
葉空眼珠子轉悠了兩下,四下一打量,目測一下自己距離懸崖頂上應該有百米,這個距離,對於目前的自己來說,真是一項巨大工程。
可是難歸難,不往上爬就是死路一條啊,腳下就是萬丈深淵,甚至稍微一動,藤蔓就晃悠,一個不小心要是手滑了腳麻了,那可就是萬劫不複,葉空可不想剛來異界沒多久就直接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