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想到這些。”
“你什麼也不用說。”夏雲打斷了慕山的話,坐了起來接著說,“今天我覺得這樣真好,你明白嗎?我想如果當初我可以像現在這樣就好了,我可以真的很輕鬆的調侃你跟別的姑娘,不是裝出來的,我可以把對你的不滿都嚷嚷出來,而不擔心你會討厭我,我可以在你麵前哭,而不用害怕你覺得我懦弱。”
慕山也坐起來,抱住夏雲,夏雲把頭抵在慕山肩膀上低聲痛哭起來。
哭過之後,夏雲坐正,擦了擦眼淚,衝慕山笑了一下,問:“那你呢?”
“嗯?”
“你這幾年都是怎麼過的?”
“那天回來,發現你走了,而且是帶著行李走的,就感覺轟的一下子。那個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對你了解太少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走,我覺得可能跟你前幾天突然發火有關係,可還是想不通你為什麼突然就走。我想找你也無處下手。我不知道你家裏的電話,也不知道蜜蜜的聯係方式。當時沒想到你是太傷心了才走的,隻覺得自己很受傷害。覺得你就像什麼都設計好了似的,在一起那麼久都沒留下任何讓我可以找到你的線索,直到我已經習慣你在我身邊了,就突然離開,讓我找不到你。現在想想,當時是覺得你不會離開我,所以對你太不上心,就感覺你好像就在我口袋裏放著似的。我去找過宋小星,你在重慶的時候跟她最好,我覺得她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兒,可她什麼也不知道,而且知道你走了還表現得很暴躁,找茬跟申家旭吵了一架。”
“她產後抑鬱很嚴重,那一年多基本都是我在哄她,根本沒法兒跟她說自己的事兒。要是可以跟她聊聊,也許還好些。”
“後來申家旭就把孩子放到我這兒,帶宋小星出去了,然後就出了事兒。我親眼看見他倆的屍體,當時就想好在你沒在,不然你肯定受不了。我跟宋小星的父母一起料理的後事。我問他倆誰把孩子帶走,他倆都不說話,支支吾吾地,我氣得罵了他們一頓,就這樣也還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把孩子帶走。我心想就算讓他們把孩子帶回去,也不會對孩子好,也沒強求他們,但非讓他們出撫養費。結果這倆老家夥就給寄了兩個月的就沒動靜了。其實申家旭他們倆留下錢了,但我都沒動,也沒告訴那兩個老家夥有這麼一筆錢,怕他們圖這筆錢把孩子帶走了又不好好養。後來我想,申家旭的家裏有錢,又在國外,應該能養這個孩子。那個時候不知道申家旭跟家裏斷絕來往了,就還住在這兒等他父母來,也等你回來。你也知道我是有多少錢花多少錢的主兒,沒什麼積蓄,給他們倆辦後事花了一些,剩下的養孩子就比較費勁了,還得請保姆。我就去找了份工作,在一家遊戲公司畫圖,有時候還接一些私活。這樣幹了一年多,攢了點兒錢,覺得再等下去也沒什麼戲了。正好杜英叫我過去昆明,我就帶著孩子去了昆明。到那邊,除了杜英跟誰我都說平安就是我兒子。在那邊有杜英幫忙,我靠賣畫就足夠賺錢養活自己和平安,還能送他上好的幼兒園,還有餘錢泡妞。可你知道我待不住,三天兩頭把他放杜英那兒,有時候就覺得有點兒對不住這孩子。”
“等一下,我記得這孩子原來不叫平安,你給改的?”
“對啊。原來不是叫申哲騰嗎,我覺得就他倆起這名字生把孩子給妨了,就給改了名字叫平安,也隨了我姓慕。”
“難怪。你要是寫著是申哲騰我也不至於想不起來。”
“誰知道你看著那個生日還不知道,再說孩子的戶口本上名字還沒改呢,戶口本出生證明我都放在孩子包裏麵,你看見不就知道了嗎?”
“啊?”夏雲差點兒哭了,“我以為他是你私生子,根本沒指望有這些證件,也壓根沒翻過他包,要不就……你接著說吧。”
“你可真能想。他出生那會兒咱倆還在一起呢,我能跟別人生孩子還把你瞞那麼嚴實嗎?”
“好吧,你接著說吧。”
“後來我就找到了你的聯係方式。當時幾乎不指望能找到你了,就是擔心你過得不好,或者是出了什麼事兒。尤其申家旭他們兩口子的事兒在那擺著,我還真怕你也出了意外。知道你人在北京之後,也說不上是什麼心情。就覺得放心了,可也委屈,好像是自己被你遺棄了這麼多年。想要找你可心裏又沒底,既不知道你當初到底為什麼走了,也不知道你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後來也說不上怎麼想的,我就托朋友把平安送到你那兒去,就好像有了這個孩子你就會回來。現在說著自己也覺得挺可笑的,你說這孩子又不是咱倆生的,你也沒養過這孩子,怎麼就能為了這個孩子回來呢。現在你倒是回來了,可你是為了把孩子送回來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