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我立刻覺得渾身的力氣被抽空了一般,癱坐在地上,明韻快走幾部攬住了我。婉兒帶著哭腔喊了一聲:“瞎子伯伯!”就奔到了師父的身邊,然後抱著師父的遺體嗚嗚的痛哭起來。老四和呂士良相對看一眼,默默的歎了口氣,老四嘴裏宣了聲佛號。
“小平,陳師傅已經去了,你不要再難過了,這些都是命裏劫數。現在,還是趕緊讓陳師傅安心的走吧,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要讓陳師傅走的不安心。”明韻非常理解我的悲傷和不安,她輕輕的拍了拍我的後背安慰我,但是她還是非常理智,她明白現在的當務之急應當是先把師父送走。
“我不能把師父埋在這裏,過幾天我要把師父送回老家去!”我對明韻說道。
“好,這些你做主就行了,畢竟是是陳師傅唯一的徒弟,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的喪失,一切都由你來做主吧!”
那邊,錢婉兒還在痛哭,淒楚的哭聲惹得我心裏一陣陣的泛起辛酸。
呂士良、老四和我一起,我們在山上砍了一些枯樹搭了個柴火堆,我把師父抱起來放到這堆柴火上,看著師父的遺容,心中百感交集:
“師父,咱們今天算是正式的分別了。咱們師徒一場,我沒給您出過什麼力,一直以來,都一直是您在前麵,我被您藏在後麵,什麼事情也不用我去操心,可是到了現在輪到我操心了,沒想到第一件事就是您的身後事。師父,您放心的走吧。”
我狠狠心,從柴堆上跳了下來。老四舉起了一個火把,準備點火,錢婉兒剛剛把眼淚收起來一會兒這會兒又忍不住了,撲倒在了柴堆麵前哭訴道:“瞎子伯伯,您不是說要幫我報仇嗎,可是為什麼您就這樣走了啊?”
我的眼淚又要往上湧,我強忍住了。眼淚已經流的夠多了,不能再流了,我們不應該再流眼淚了!我上前攙扶起錢婉兒說道:“婉兒,你就讓師父安心的走吧。你的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的,上天追他淩霄殿,入海追他水晶宮,佛爺頭上金熾鳥,拔他頂門三根翎,這不僅僅是你個人的仇!”
“我知道”,錢婉兒翻身抱住我哭道:“如果瞎子伯伯能活過來,我寧願不報仇了!”
此情此景,即便是鐵打男兒漢也要絞斷了百般柔腸!
老四喧一聲佛號,點燃了柴堆,熊熊烈火很快就把師父吞噬了。錢婉兒掙紮著要去撲滅火堆,我死死地按住了她。
大火燒了很久終於滅了,呂士良進了山洞拿出一個壇子來,很幹淨。柴堆完全滅了,我和呂士良一起吧師父的骨灰撿起來裝進了壇子裏。當我把還有餘溫的師父的骨灰捧在手裏的時候,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落在了骨灰上。
我的師父,就這麼化成了一壇骨灰,再也找不到了。
我悄悄地擦幹眼淚,不讓別人看到。呂士良一直沉默不語,到了現在忽然說了句:“唉,人啊,一輩子,就是這樣。我後悔了,我不該想著多活兩年,我該早娶媳婦生個孩子,等我死的時候也能有人給我送終。”
我沒有答話,把師父的骨灰裝好,我對呂士良說道:“呂士良,我答應過我師父讓你多活幾年,我一定會做到的,你放心。”
“小爺,您多心了。”呂士良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我真就那麼想的,死其實不可怕,就是怕孤單的死去。死有什麼的呢,可是一個人要是死了就死了,沒有人會去想他念他,那還沒活過還有什麼差別呢?我一個人,活的時間長短又有什麼關心呢?”
我無言,也沒有心思去理這些事情。錢婉兒苦累了,倒在明韻的懷裏睡著了。我把裝有師父骨灰的壇子放進山洞裏,然後對他們說道:“我今天要在這裏給師父守靈,你們要是願意的話就一起,要是不願意的話你們就先想辦法回莒市,山裏冷。”
沒有人提出異議,沒有人說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