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連邪煞都困住的佛法裏,明韻動了。
她左手豎在胸前,口裏念道:“一念心中是洪荒,所為何事劫未央?留下斷劫天地劍,凡物之中秘密藏。”隨著她這句話出口,眼前的一幕讓我驚掉了下巴頦——如果此刻我能張開嘴的話。隻見明韻手中出現了一道晶瑩剔透的寒光,這道寒光慢慢的長長,然後成了一把劍的模樣,這把劍,就如一條潔白無瑕的玉,但是看著卻讓人膽寒。
“斷劫劍,你是——”邪煞的語氣裏充滿了不可思議,但是老瞎子聽邪煞這麼一喊反而麵露喜色。
但是我的心裏卻非常難過,因為我從這一刻知道明韻不是普通人,那麼她來到我的身邊恐怕不是巧合,而是一種刻意的安排。
有些事情我想的太多了。
這時隻見明韻手一揮,手中的劍寒光大作,她一躍而起,淩空之中隻聽唰唰唰幾聲,在邪煞身上戳了幾個洞,同時我隻覺得渾身一鬆,我能活動了。但是我沒動,我還在震驚和難過之中。邪煞發出哀嚎聲,老瞎子卻急忙奔進了屋裏,揣著香爐出來了。
“避煞香,著。”隻聽老瞎子喊了一聲,同時手裏多了一根燃著的香,他快速的插進香爐裏。盤腿坐下,手抱香爐,隻見那避煞香氤氳之氣大作,整個陰陽司都沉浸在一種輕鬆的氛圍裏。錢良峯的口中不斷的往外吐黑水,那黑水吐到了地上也是嗞啦一下了就成了黑霧。邪煞被傷,見了避煞香更是害怕,急忙的閃躲,見明韻的劍到,她來不及閃躲,本能舉著陰八卦迎了上去,但是,明韻沒有砍下去。
她避開了陰八卦,似乎怕傷了它,邪煞也看出來了,就處處用陰八卦阻擋,這樣明韻難免投鼠忌器。我著急起來:“明韻,別管那陰八卦了,砍她。”明韻沒有聽我的,而是往後一躍,退了回來。
“它不是你的東西,拿來吧。”隻見明韻右手一指那陰八卦,那陰八卦竟然從邪煞的手中脫出,飛到了明韻的手中。我驚呆了,邪煞也驚著了,她不敢相信的說道:“你是——不,你不是,你到底是誰。”老瞎子也是有些吃驚,但是沒有說話。
“我是誰,不重要,但是陰八卦我要收回。困!”隨著她一聲嬌喝,隻見四道寒光直奔邪煞,將邪煞圍在了中央。明韻轉向老瞎子:“陳天師,這裏陰陽八卦相隔太近,我要帶它先走了。邪煞雖然被我困住了,但是我不能殺她,因為我殺不了她,還是你自己來吧。你能不能把金毛吼借給我?過些日子我就還你”
老瞎子拱拱手:“姑娘,你也把我弄糊塗了,我現在真不知道你的身份了。金毛吼現在就在我陰陽司外,你出去帶走它就是了。今天還多謝姑娘你仗義出手。”明韻淡然一笑,然後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她。
我難過的不行。
“陳天師,雖然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是能不能讓我帶走淨靈的一魂一魄?等完劫之時我再還他”她看著我,沒等老瞎子答話我趕忙說:“幹嘛一魂一魄啊,我馬上就跟你走。”但是明韻沒有理我。老瞎子點了點頭,示意同意了。
“我走之後,你即刻關閉陰陽司大門,在殺死邪煞之前不要開門。她自己是絕對進不了陰陽司的,雖然你有意引她前來,但是我相信這不是你算定的時辰,所以今天你很被動。”說罷,明韻走到我的跟前,沒有和我多說一句話,揮手用劍在我身上劃了一下,我立刻想起那些在地府的日子,那種疼是鑽心的。但是我沒有喊疼,因為這是在郝明韻姑娘麵前。她在我的胸前一點,然後轉身就走。
“明韻,為什麼?”在她就要出陰陽司的那一刻我問她的背影。她頓了一下,沒有回答我,快步走了出去。
隨著明韻走出陰陽司,我的心仿佛有什麼也跟著走了出去。老瞎子這時沒有理我,他抱著香爐不住的念叨,我現在也不想理他,自己一個人坐在地上生悶氣。老瞎子念叨了一會,然後手輕輕一揮,那香冒出來的煙氣就奔著明韻的身後去了,等明韻的身影完全消失,那道煙就在她消失的地方形成了一道屏障。
這時老瞎子把香爐放在錢良峯的身邊,轉身撿起了扔在地上的竹竿,然後走向了邪煞。邪煞反而一點兒也沒有恐懼的意思,雖然明韻臨走之前把她困住了,她身上也有幾個洞,但是沒有流血。她笑吟吟的看著老瞎子嘲諷的說道:“老瞎子,你這先天八卦門算天算地算人,怎麼今天算錯了一步呢?”